阳光照常转
若是晴天,阳光会照常转。
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阳光也会随着转。从彤红到白亮,再到通红,以至于红过了头,成了黑暗。
太阳鬼灵精怪的,怕人们发现它的踪迹,或许惧怕人间再出现一个逐日的夸父吧,亦或许惧怕人间出现一个射日的后羿吧,就从不同的地方出来,让人摸不清头脑。
从山后出来了,从树林里出来了,从江河湖海里出来了,从房子后面出来了,从墙头后面出来了,从大路尽头出来了,甚至从人们的后脑勺出来了,一出来就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有时候蒸腾着水汽,有时候却赤裸裸,一丝不挂,还有时候比较暧昧,明晃晃的,却一点都不暖和,反而让人觉得寒冷。
阳光漫上山坡,漫过树林,漫过江河湖海,漫过房子,漫过墙头,顺着大路,漫进村庄,水一样漫漶开来,把人们都浸在里面,就好像海水中养了一群活蹦乱跳的鱼。
阳光慢慢变白,像是白炽灯光,照亮了所有的角落。鸟雀们叽叽喳喳,欢快起来;昆虫们叽叽咕咕,蹦蹦跳跳,在低空飞舞;树们、庄稼们、草们都享受了阳光的照耀,变得生机勃勃,就好像演员上了舞台以后,跟打了鸡血似的,要亢奋起来了,而谢幕之后,演员就恢复了萎靡不振的常态。很多动植物们也是如此,在阳光里活跃,在暗夜里沉睡。
人何尝不是如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会违背自然规律。只是,随着社会的进步,晚上也会有光照。灯光能把车间照得亮如白昼,让人们误以为还是白天,还是正午的时候,阳光正好,只不过一点都不温暖,但人们仍然会一如既往地加班工作。
到了傍晚似乎是一天当中最让人沉醉的时候,既担心红红的太阳过早地沉入地平线以下,又担心错过了欣赏好风景。但太阳照样会西沉,阳光照样会转动。
于是,太阳带着惧怕,带着恐慌,匆匆收场,好像要为一天的表演谢幕一样。很快就从西边沉下去了,只是仍然让人摸不清头脑。从山顶沉下去,从树林沉下去,从江河湖海沉下去,从房子、墙头上沉下去,从大路尽头沉下去,从村庄后面沉下去。
阳光突然没有了,就像火焰熄灭了。
而一天到晚阳光的移动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年年如此,从来没有变过。所不同的是,地面增添了许多建筑物,阳光就从建筑物后面升起来,却一点都没有什么美感,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阳光转来转去,从西边到东边,从东边到西边,只能够照到裸露的东西,而对于有遮挡的阴暗的东西就照不到了。于是,很多阴谋家要在夜里搞事情,很多高楼大厦拒绝阳光,把室内弄得灯火通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能亮着灯,照亮每一个角落。
其实,阳光并没有失效,也不会因为有人拒绝就不会出来表演。而是一有机会就出来,穿破层层乌云,为人间洒下慷慨的光芒,也为万物带来一片生机。
设若单单是阳光,也不见得有多么出奇,而是有了温暖,有了让人们向往的热力。而且,这种温暖和热力持续上亿年,亘古不变。于是,人们就要把某些伟大人物比作太阳,说他们给人间带来温暖,其实有些过,没有谁能成为太阳的,就是比喻也只是说大话,吹牛而已。
阳光说不上慷慨不慷慨,只是如期而至,如期消失,给人们和地球上的其他生物定了活动时间,也定了休息时间。而人类和其他生物除了具备趋光性,就是有了一定的活动和休息时间,打乱了就会出问题。
当人造光开始大行其道并代替阳光的时候,人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执着之中,并且不可自拔。他们再也不看阳光了,而是要看灯光来作息,当然就会打乱生物钟的节奏,变得有些蝇营狗苟,再也不会回归自然了。
阳光转动,亘古不变,却照见过所有的古人,连同人类没有出现之前的地球都照见过。要是阳光可以记录历史,成为一种光存储的东西,就可以读出地球的真实历史了。
只不过人们大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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