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舅到二舅,看世间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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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B站一篇《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的视频迅速火成了现象级,迄今为止,该视频点击量超过万。

这个11分钟的视频我看了两次,清泪流。为苦难的深重流泪,也为人性的微光流泪。谁曾想,没过几天,忽然看到各种“辟谣”“翻车”“作假”的信息扑面而来,好像这两年互联网的各种热点都必须是这个套路:热搜,然后迅速反转,最好还能反转再反转。我想,这是后辈记录前辈的微传记,多数历程是听前辈们叙述而来,可能有些记忆偏差,可能有些时间线索的不够明确,但至少90%是真实的,但这些“反转”着实让人反感。

二舅爆火后

9月20日,视频作者衣戈猜想发了一个澄清视频,讲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和二舅的魔幻经历:

二舅迅速火出天际,感动无数国人;

二舅成了菩萨,一位准备烧炭自杀的年轻人看了二舅的视频放弃了自杀,用准备自杀的碳吃了一顿烧烤;

二舅不但没能度一切苦厄,反而成了苦厄本身,而作者也变成了苦难的歌颂者;

二舅成了中国医学界的标本,关于他的腿是不是因为打针造成了残疾,国内、甚至国际的医生分成了两派,观点对立;

医院发出了治疗邀请,医院的顶级权威医生;医院;

二舅成了一颗被衣戈猜想无情收割的老韭菜,up主获利数百万,只给二舅;

二舅的残疾是装出来的,有某知乎大V言之凿凿旁征博引证明二舅的残疾是假的;当衣戈发出邀请,报销全部费用前来和二舅生活,证明二舅残疾的真假,如若是真的,自卸一条腿;如若是假的,衣戈自废两条腿,大V没有任何回应。而且还有一众网友异想天开要二舅开直播,按网友指令做动作,自证残疾。

二舅成了二舅币seconduncledao,一天之久,发起人捐款万美金跑路;

二舅成了境外特大金融诈骗集团的罪犯,即使不是主犯也至少是共犯;

二舅成为了中国社会的阶层鉴定神器:如果你的朋友圈都是感动,那么你的朋友圈就是低端圈,你们头脑简单、人脉贫瘠、圈子廉价;如果你的朋友圈骂声一片,恭喜你,你的朋友圈是高端圈,人脉上流、不被大众所蒙蔽,你跟普通中国人不一样。

二舅成为了一只拥有三窟的狡兔,姥姥被迫成为高龄孟母。为了躲避媒体的围追堵截,二舅和姥姥从一个小山村转移到了小县城,又从小县城转移到了另一个小山村;

7月27日,第一批记者们赶到小山村,村民已经刷到了网民对二舅的辱骂,面对记者们的围堵都说不知道,记者们锲而不舍的进行地毯式搜索。

带路党出现:村里一个有案底的惯偷老酒鬼成了“二舅事件重要知情者”,满嘴跑火车,之后该知情者的儿子向媒体澄清:我爸是个神经病。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天几十人次进村,村里的野猪都变少了。

二舅的大哥和三妹跃升为最有价值的采访对象,门都被敲烂了,面对一遍遍的追问,三妹变成了祥林嫂,嘴里反复着一句话:我二哥的事都是真的。

二舅变成了热搜之王:微博、百度、B站等全部热搜第一;

7月31日,二舅又上了热搜——“涉及内容虚构,已被B站撤销推荐”。一条彻头彻尾的虚假新闻屹立十几个小时不倒;

二舅成了富甲一方的土豪,衣戈媳妇被扒,生日时老公送的名牌包都被扒;

衣戈教了3年的学生,他非常喜欢的学生,发文官宣跟曾经的老师划清界限,因为做衣戈的学生“是他一生的耻辱”。二舅也变成了汉奸、走狗、臭老九。

8月31日上午,成百上千条辱骂衣戈全家的私信密集涌来——二舅又上热搜了,因为“二舅作者准备发布澄清视频”。

二舅成了中国互联网的头号打假对象。

所幸,二舅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有无数的年轻人在网上谩骂他,家人瞒的很好,另一方面,他自己居然也没刷到。“中国的短视频平台用无比强大的算法征服了中国人,现在又走出国门正在征服全人类,这个算法把二舅默认为了一个狂热的维修工,所以他断定二舅对《二舅》不感兴趣。它把二舅的视频推给了所有人,唯独没推给二舅。”

流量四部曲

从最初满屏的致敬到后来全网的谩骂,你有什么感觉?荒谬吗?魔幻吗?可笑吗?悲哀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可是,你我都是这疯魔中的一员。

佛陀说:随其心净则佛土净,即佛陀净。心净周遭世界就是净土,你心里是什么,你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苏轼和佛印之间就有这样的轶闻,一日苏轼和佛印一起坐禅,苏轼问佛印你看我的样子如何?佛印说:居士乃我佛如来金身。佛印又问苏轼,你看我又如何?苏轼说:牛粪。佛印置之一笑。小妹解释说,一个人心里装着什么,就看到什么,佛印心里有佛,看众生皆是佛;一个人心里装着牛粪,看世人皆是牛粪。

为什么众人开始看二舅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感动,后面看到的却全是恶毒的谎言和攻击?

这里的人群分为几层,冲在最前面喊的最凶的,可以称其为“带路党”,这群人目标明确:为了流量。众所周知,有了流量就有了钱,利在当头,又没有明确的法律约束,道德弃如敝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博取眼球,一个个如同跳梁小丑,无限秀下限。

衣戈将之总结为自媒体蹭热点四部曲:一夸、二扒、三杀、四拉。

一夸:率先推荐给还没看过的人,会带来巨大流量;

二扒:最早扒出背后细节八卦,会带来巨大流量;

三杀:反其道而行之指出其夹带私货、用心险恶和虚假骗局,给民众以当头棒喝,会带来巨大流量;

四拉:回顾这些天主人公都经历了什么,感慨互联网网暴之可怕,站在上帝视角恳求大家放过他,又收获一波流量。

一鱼四吃,完成完整的狩猎流程,然后转向下一个热点。至于鱼怎样,它是否愿意被吃,是否尸骨全无,完全不是狩猎者考虑的范畴。

同样,处在收割顶端的还有媒体记者。从第一批记者们踏进小山村的那一刻起,人不再为之人,只有KPI、点击量,将人极致地物化,一遍又一遍地打扰、伤害当事人和当事人的亲属、邻里、甚至山村的野猪。自媒体不顾廉耻,蝇营狗苟;作为官媒的你们,良知呢?操守呢?

羊群效应

人群中的第二层可称之为“骑墙党”,这类人于数量上是网络狂欢中的绝对主力军,从众,是他们的基本侧写。而网络更具有隐匿性,网络舆情传播过程中会更容易出现观点收敛的情况,个体与个体在网络中频繁发生观点交互,彼此产生影响,群体中的多数个体的共同观点会对持有其他观点的个体产生群体压力,面对群里压力时,个体容易产生从众行为,即羊群效应。

有心理学家对网络从众行为做了数据模型分析:假设舆情产生初期,有观点1和观点0,将持有观点1和持有观点0的个体数量预设了九种情形:从9/1到1/9,并对不同情形进行仿真分析,结果发现,很难出现被一种观点完全占据的情况,所有的初始状态中最后都会达到差不多观点相平衡的状态。这是正常情况下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那么为什么二舅事件会出现如此癫狂的罔顾事实的一边倒现象呢?最重要的因素是外力影响。

米尔格拉姆实验提醒我们:恶行有时由少数邪恶的家伙所为,但众人对恶行的听之任之是对恶行的无意识放任。大屠杀也许最开始只源于小范围的恶行。带路党和网络推手们被利益驱使,利用网络媒介进行造势,其中不乏平台大V,他们是利欲熏心,那么我们呢?因为从众而被恶意裹挟,成为资本收割的羊群吗?

集体无意识

对于为什么会出现从众现象,社会心理学家做了大量的实验和研究,大体有如下因素:社会压力、服从、权威、群体规模、群体极化、认同等等。在这里,我更想谈谈无意识因素。在网络中,由于极大的匿名性,人们更容易释放自己的攻击性——因为几乎不用付出任何成本和代价,因而网络群体更容易产生集体无意识。在网络推手的操作下,激发了集体无意识。当集体无意识被激活以后,会把个体带到一种完全失去人格意识的状态,意志和辨别力也不复存在,他不是他,而是和无数其他的个体合流成一个整体无名氏,不用承担个人责任。而“无名氏”的身份在一个本身就是匿名的网络状态下会让参与其中的个体感到了更加强大的群体力量。这时,只要有人发表了导向性极强的观点和言论,就会引起一些群体成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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