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用一首佛偈风打油诗风绝世佳作,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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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周星驰演的唐伯虎,我其实深感周星驰非常理解唐伯虎这种人物的性情和境界。

虽然电影是搞笑无厘头,但是在搞笑里面,隐含着江南才子至情至性和天真纯善的关键要素。

我们一听古人,仿佛那几千年来的人都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腐儒,其实不然,周星驰式的演绎,恰恰把人性里的真实表露了出来。

唐伯虎也不外如是,即使早期的功名之恋,也不能淹没才子的活泼才情。

唐伯虎一生坎坷,可谓极其倒霉。他当时才华横溢,诗书满腹,已经是高中解元了,但一心还想中状元,欲望驱使他进京赶考,卷入了一场说也说不清的考场舞弊案。

要说他没有舞弊吧,里面的巧合让所有人都不信,唯有相信他才华不需要偷题。可是他和主考官的来往关系,却无法摆脱嫌疑。

在被锦衣卫抓进大牢折磨了一番后,弘治皇帝终于网开一面,搞清楚他是被冤枉,但也被罚终生不能入仕,罢为小吏,也就是说状元之材,一辈子只能去街道做主任。所以唐伯虎等于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就直接落入谷底。

相信这次大祸,还是没有能惊醒他的官场名利梦。他之后长期郁郁不得志。曾写一首诗描述自己的官场梦碎的悲凉:

二十年余别帝乡,夜来忽梦下科场。鸡虫得失心尤悸,笔砚飘零业已荒。自分已无三品料,若为空惹一番忙。钟声敲破邯郸景,仍旧残灯照半床。

从这诗里看得出,他还在为当年那件事做噩梦。耿耿于怀。

唐伯虎的才情,吃上饭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那个年代,不入仕途的读书人,等于人生黯淡无光。

唐伯虎才华横溢,其实光靠为达官贵人定字作画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只是唐伯虎喜欢逛青楼,消费自然要远比普通百姓高很多,所以才会入不敷出,越来越穷。

在多年的折腾下,他再一次找到了名利的契机,那就是做了宁王的门客。宁王很是器重他。

可是,当他发现宁王有心造反。这可不行,搞不好是要掉脑袋加满门抄斩的。

只好装疯卖傻,脱了衣服裸奔,才得以脱身,躲过一劫。

这以后,一代画家,诗人唐伯虎,才算真正从名利场的旋风里清醒过来。于是,后来才有了这首《桃花庵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首诗的语句用法,已经脱离了诗词的美学范畴,大白话写的好像打油诗一般,但也有几分佛偈的感觉。

一般诗词里面同一个字顶多就用一次两次,出现三次断然不可,可是他这首诗里面,桃花就有五次,花字也是很多次,道理说得非常简陋,

比如不愿鞠躬车马前,这种话拿来入诗是魏晋先秦的做法,明朝人写诗,没有这样的大撒把。

唐伯虎早年苦心钻研《昭明文选》写诗直追六朝气度,很注重字句修辞和辞藻用法。

可是后来的他写诗,全部都是信手拈来之笔,无法度、无造作,浑然天成,直白真挚。

所以从造句看,唐伯虎这诗,已经开化了,摩顶放踵了。

为什么?因为一生的传奇坎坷,灯红酒绿的名利梦和钱财忧愁混过来,不清醒都不行,道理太明显了,必须直白地说出来才有力量。

前面写的自己当自己是桃花庵里的神仙,其实是自嘲,自得。

你看看我,坐在这桃花庵里,种种桃树卖点桃花,只为几个酒钱。每天半醉半醒的,混日子。

为什么,就因为不愿鞠躬车马前。老子是有骨气的,这和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一样的脾气。

车马之奢侈生活,是富人的快乐,我这样的穷人,只能玩玩酒盏花枝。

前面一通,几乎都是套路话,最后四句,才是经典。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四句,有点魔力,正因为它不像唐诗或其他诗词一般的优雅、没有视觉美感。说的是佛偈式的大白话,可是正因为如此,才有直抒胸臆的效果。

好像喝了几杯酒和老朋友扯淡,人家都在笑我疯癫,我呢,笑你们看不穿。为啥,你没有看到五陵豪杰墓,都已经被锄作田了。

这语气,绝对是老友扯淡的语气,无花无酒锄作田,好大的口气啊。顶级吹牛的境界莫过于此、

可是这吹牛里面,这豪迈里面,是一种解脱、清醒、和放下。

曾经也是王侯将相梦,不料人生坎坷多唏嘘,如今独居桃花庵里面,有花无梦,无钱有闲、管它的功名利禄,这个时候还不看穿,就不算是个明智人了!

古代许多有才情有智慧有骨气的读书人的生涯,多半如此。

陶渊明、刘禹锡、郑板桥、唐伯虎、蒲松龄.......这些人,本就不是官场的料子。

就如顺治皇帝写的诗:我本西方一衲子,奈何生在帝王家。

造物弄人,生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考功名,做大官,你也得这样走一遭。不去那里面混一次,哪里能看得穿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在红尘中滚一滚,不知道为何叫做红尘如梦啊。

红尘如梦,所以要看穿,看穿了活着,在别人眼里,是笑话,是疯癫,是乖僻。

桃花庵诗招人喜欢,第一个大原因就是因为通俗易懂,一点不晦涩,

一如曹雪芹的《好了歌》,写的也是大白话,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和唐伯虎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俗易懂,不是因为写诗的人没有水平,唐伯虎写诗可以写出很雅致的诗来,可是这首,不能雅致,这首必须真性情,必须平常道来,必须一针见血。

犹如毕加索丢弃了写实主义、丢弃了矫揉造作的立体主义,后期直接几根线条出感觉,没有什么比那一下的线条更加直接表达了。

没有什么比桃花庵诗更清醒地表达了。喝这种用一辈子血泪抑郁酿出来的酒,再用美丽的修辞,就太LOW了。

直接上LOW的,明眼人却看出来,这种LOW,一点都不LOW,很高级,因为很难写。

最简单的诗是最难写的。风月诗好写、江枫渔火、寒山寺、渡口、都好写,因为有意象可以借助。

可是这样的人生大道理,洋洋洒洒谈吧,显得多余,雅致地来,又显得矫情。

因此这几句话,写的虽然简单甚至看似毫无文学技巧,但是它胜在第一时间最快速明了地把主旨交代清楚。

其实这种诗词并非出自推敲字句所成,而是出自内心的性情和智慧流露。属于自然天成。

这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可以任由大众咀嚼,极有韧性。

久吃不腻的佳句。其实这句,我们何必把它当成美感的诗歌,不过是一个人生失意的才子,在百般折腾后的一句清醒大话。

而因为他恰恰说中了许许多多狂浪不羁、淡泊名利的人的心事。

于是整首诗,别人干脆忘掉那些桃花树桃花酒桃花仙,只记得这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可以说,这是唐伯虎一生的金句,他可能也没有料到,自己作诗无数,就这一句留下名来了。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是不是人间清醒?

唐伯虎与徐渭有点像,但唐伯虎没有发疯,所以艺术造诣,在后人心里,没有徐渭那么登峰造极。

唐伯虎五十多就死了,死之前的那些年,过的非常落魄,大师级的人物,常常是如此,落魄,曹雪芹也一样。

他们不愿意再为金钱名利而献出哪怕一丁点的光阴,其实这是一种清醒,虽然并未算得上透彻,却依然极其难得。

我们来看看唐伯虎其他的清醒诗,或者说是豪迈不羁的诗吧。其实艺术成就不比疯癫句差。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

这四句我一直都很爱,也是通俗易懂、大气如同酒后闲话,却极有文学张力。

《言志》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像这样的诗词,在他中后期的创作里,几乎随意可见。

所谓人间清醒,就是不为名利抛头颅洒热血,不为五斗米折腰吗?当然不是,为名利的人并没有错,许多人心里头有刺,不喜欢名利,或者说,不喜欢蝇营狗苟的名利,尤其是读书人。

读书人清高的很,自以为自己了不起。

于是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名利面前卑颜屈膝,把那些不得已在名利场里的人,看的一文不值。

其实他们内心是希望天下有绝对的公平、有人仰慕他们才华,被众星捧月一般抬出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李白也是这样的人,满心其实都是名利欲望,不过眼前的现实,并非他心里要的那种。

所以他们的诗篇才有那些潇洒不羁的气质。但内心是不是真潇洒,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因此我们从文字,也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修为,文字是愤世嫉俗故意这样写,还是真正地人间清醒境界到了那个地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比如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大家都是在人生际遇的苦难中磨过来,可是苏轼的词,却淡定从容、沉稳平和,所以,豪迈不羁,不一定是最好的人间清醒。

真正的清醒,是风波之下路要照走,绝不逃避,亦无厌恶愤恨懊恼,内心里也无风雨也无晴。但是,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能够结庐在人境,躲开车马喧,做个桃花仙,忍受经济拮据的痛苦,保持内心的一汪净土,已经是足够清醒不容易了。

唐伯虎的凄惨悲凉,一点不比其他人少。他一生除了事业悲催,亲人也都离他而去。最后的时间,常靠朋友接济过活。我们来看他这首:

《贫士吟》

十朝风雨若昏迷,八口妻孥并告饥。

信是老天真戏我,无人来买扇头诗。

青山白发老痴顽,笔砚生涯苦食艰。

湖上水田人不要,谁来买我画中山。

荒村风雨杂鸡鸣,轑釜朝厨愧老妻。

谋写一枝新竹卖,市中笋价贱如泥。

书画诗文总不工,偶然生计寓其中。

肯嫌斗栗囊钱少,也济先生一日穷。

白板门扉红槿篱,比邻鹅鸭对妻儿。

天然兴趣难摹写,三日无烟不觉饥。

唐伯虎后面的生活过得怎样,这首《贫士吟》就是最好的回答。家里已经断粮好几天,妻子儿女都挨着饿,可是老天像是在戏耍他一样,扇子一直都卖不出云。靠字画谋生,确实艰难。但是在他心中,也似乎有苏东坡的那股淡定了。

三日无烟不觉饥。靠什么在活着,全靠精神生活意志力在支撑啊。

《临终诗》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这首是据说唐伯虎最后的一首诗,和其他诗篇一样,通俗不装,毫无润色,甚至可以说干枯,文学感全无,却冷清寂然,让人慨叹。

所以古人说: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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