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作者借骂写人,在骂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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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则笑,怒则骂。怒骂本是人的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从骂声里可以认识骂人的人。所以,作家们都喜好在怒骂上做文章,来个“喜笑怒骂,皆成文章”。生活中有善于骂人的人,文苑中有精于描写怒骂的高手。《水浒》作者借“骂”写人,尤其是在“骂”出个性来方面,有其独到之处:

《水浒传》

首先,《水浒》能够准确把握产生骂语的根源——怒。怒则骂。骂语总是由发怒这个根源尊生出来的。写骂语要顾及到发怒情态,尤其是要确切地把握发怒这一心理活动中的敏感之处,抓住了这一点,就能使骂语有充分的心理根据和丰厚的性格基础,闪耀出艺术的光泽。宋江在揭阳镇上,把五两白银送给一个使枪棒卖膏药的,不料招来穆弘的一阵辱骂。原来穆弘兄弟乃是揭阳镇上一霸。宋江初来乍到,不仅未去“拜码头”,而且触犯了他们的“尊严”,按穆弘说法是:“今日镇上一个使枪棒卖药的汉子,叵耐那厮不先来见我弟兄两个,便去镇上撇科卖药,教使枪棒,被我都吩咐了镇上的人,分文不要与他赏钱,不知那里走一个囚徒来,那所做好汉出尖,把五两银子赏他,灭俺揭阳镇上威风。”

穆弘

一个囚徒竟敢如此,自然激怒了穆弘,所以由怒而骂了。再如,雷横在同刘唐吵架中,怒不可退地辱骂刘唐是“败门败户的谎贼”、“贼头贼脸贼骨头”,从这刻薄尖酸的厉声骂语里,足见雷横之盛怒!这怒是刘唐激起来的。雷横本是县都头,也算是一个头面人物了,可是他出身于铁匠,还当过屠夫,这种从低微社会地位爬上去的人,忌讳别人揭“短”,但刘唐偏偏不识趣,说什么雷横“骗我阿男十两银子”等等,这带有明显侮辱意味的“骗”字,就象一把尖刀插入雷横胸口,所以勃然大怒,由大怒便情不自禁地暴发出如上所述的骂话。可见,作者并非孤立地去写人物骂语,而是把骂语看作是怒情至极自然进发而出的心声,这便写出了产生骂语的根源和逻辑性。

刘唐

其次,在人物骂语中巧于运用独特语汇。小说是语言艺术,人物的骂语总是由词组合起来的。骂语个性化程度如何,最先表现在遣词造句上。《水浒》写骂语善于选择与运用各具特色的特殊语汇。同是粗卤人,鲁智深骂人离不开“娘的”,如“直娘的”、“直娘贼”等;李逵骂人则是“鸟”声不绝,问话叫“做甚鸟”,骂人是“鸟婆娘”、“鸟师父”、“鸟人”、“拜甚鸟”,表达情绪是“鸟水泊”、“招甚鸟安”、“干鸟气么”“谁鸟耐烦”。同是刁钻泼妇,阎婆好骂“屁”,什么“放你娘的狗屁”,王婆则独用别人不用的“湖狲”一词,如“含鸟猫狲”“你这小翻狲”。同是姻花女,白秀英骂人“老咬虫”,阎婆情则惯用成语俗话骂人。如什么“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等等。

鲁智深

显然,选用独特语汇的骂语,不仅使骂语本身呈现出活泼鲜明的多色调,而且有助于突现性格特征。阎婆惜自小跟着行为不端的阎婆,闯荡江湖,有着“只去行院人家串”的经历,这样的教养以及阎婆把她当作“买卖衣饭的资本”的特定条件,使她染上了浮荡的劣迹,养成了深晓人情世故而撒泼的个性。再加上她是“行院“人家,常看戏本之类,颇识几个字。所以,她的骂语里便多带书面语言和成语之类。正如金圣叹评点的:“一篇中如飞剑句,五圣句,阎王句,确是识字看曲本妇人口中语。”第三,“骂”出骂者的性格感情来。这就是从骂声中让读者看到骂者的脾气个性、身份经历和社会地位。

阎婆惜

第二十四回写潘金莲挑逗武松遭到斥责后,恼羞成怒,指着武大破口大骂,什么“这个腌愤混沌”,什么“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男子汉,叮叮响的婆娘!”等等,活画出这婆娘的撒泼、凶狠和虚伪,从这“连珠炮”似的骂声中,我们仿佛看到她边骂边指手画脚的一副怒态来。第九回写差拨不见林冲送银子,即刻“变了面皮,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个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因!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身碎骨。”不必再去细细描写差拨是何表情,单从这骂话里,就足以使人想象到这是一副怎样凶狠恶煞的怒相,是一个何等势利、可恨的恶棍。

潘金莲挑逗武松

第十四回,晁盖为搭救刘唐而装作是他的舅舅所骂的话:“这畜生,小人并不知道,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改日登门陪话。”这活现了“阿舅语”的口吻,切合人物关系。王伦骂林冲“你看这畜生!”这也合呼王伦作为山大王的身份口气。从骂语中亦能反映出人物的社会地位。戴宗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是州府一级机构的官儿,俗话说“官大压死人”。戴宗自视高傲,盛气凌人,因而他的骂语便带有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气势,如骂宋江,“你这贼配军,是我手里行货,轻咳嗽便是罪过。”这骂声不就反映了骂者的社会地位吗?再看厢官是如何痛骂梁山军校的,“你这大胆,剐不尽、杀不绝的贼!梁山泊反性,尚不改!“

晁盖搭救刘唐

梁山义军即使被招安了,仍然是“贼”,而且是剐不尽、杀不绝的贼!这骂语反映了封建朝廷对梁山的仇视轻蔑,也充分刻画出朝廷命官高傲狂妄、自视非凡的丑恶面目。“骂”还能反映出人物某种特殊的爱与憎的感情。一般而言,恨到了极点就发怒,怒则骂,如前面所述例子。但也有例外,有某种“爱”,竟也会产生“骂”,而且愈是“骂“得凶,似乎就愈能强烈地表现出骂者与被骂者之间特殊的关系。如亲亲热热的小两口相互骂什么“坏女人”、“死人”等。有时,非正当的男女关系者用“骂”去说“爱”,则往往是令人恶心的打情骂俏了。第二十一回,当阎婆惜误把宋江当作张三郎时,便“口里喃喃地骂道:‘这短命,等得我苦也‘!“

阎婆惜

第四十五回,当潘巧云见到裴如海和尚闪入屋里时,“轻轻地骂一声,“贼秃,倒好见识。”虽然这两处都写了“骂”,但读者却从骂语中听到了淫荡之心的跳动声,看到了一种不堪入目的色情狂之爱。如果不是从“反面”的“骂”去表现这种丑恶之情,而是从正面直接去叙写,其艺术效果反而不好。第四,“骂”出骂者灵魂深层的隐痛私衷。第五十二回,林冲与高廉对阵,骂道:“你这个害民强盗,我早晚杀到京师,把你那厮欺君贼臣高体,碎尸万段,方是愿足。”金圣叹在此批道:“骂高廉只此一句,下自痛骂高俅,妙绝“,“对高廉骂高俄,各人心中自有怨毒,妙绝”,“此等意思,又确是林武师,宋江不尔,武松不尔,鲁达不尔,李逵不尔,石秀近之矣,而犹不尔”这些话极有见地。

潘巧云见到裴如海

每人都有自己所深爱与痛恨之处。恨之至极,不仅能潜入下意识,亦能浸透骨髓,这即是所谓刻骨之恨。备受高俅之害者,对高俅恨之欲其死者,莫过于林冲也,正因为林冲有着受尽高俅残酷迫害的遭遇和经历,又由于他秉性深沉内蓄,才形成了他对高体极深的怨毒心理和语言,以至于虽然面对高廉,却把怨毒之火烧向高。而象李逵、武松等人虽也有自己特殊的怨恨,但他们往往随时发泄出来,而不象林冲这般蓄之既久,一旦进发而出,便是借助骂语,淋漓尽致地展示灵魂最深层的隐痛和仇恨。第五,通过“骂”,有时还能奇妙地反映出被骂人的品性来。有的人“骂”人是胡骂,是为了出气,如曾被宋江救过命的刘高老婆,转眼之间,翻脸不认人,大骂宋江是“前日青风山抢虏下我的贼头”,是“赖皮赖骨”,这纯是诬告陷害。

林冲欲手刃高俅

但有的人“骂”人,却是从血的教训和严酷现实中总结出来的一种“认识”,是对被骂人的一种尖酸而准确的评价。那林冲骂王伦“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正是对王伦所作所为的确切评判。再如,林冲在山神庙前手刃陆谦时,骂了三句话,用了三个词:“好贼”、“泼贼”、“奸贼”,这是对陆谦罪恶一生的概括评价。这样的痛骂出自一个受害者之口,何等尖锐、有力!以上事例使人看到,《水浒》的骂语不仅写得多,也写得精彩。关键是作者熟悉和深刻了解他笔下的人物,能够剖析和把握人物发怒这一心理活动的特点,并用富有生命力的语言去表现“这一个”的骂语来。在写骂语时,又能进行去粗存精的艺术加工和锤炼,所以《水浒》中骂语虽然较多,但基本上没有粗俗丑陋的弊端,而具有美学的价值,富有艺术表现力,能够让各色人物在骂声中丰满地站立起来。

陆谦

至于《水浒》“骂语”描写比较多的问题,大致同作品特定题材、人物及写作特点有关。《水浒》社会历史内容异常复杂博大,它揭露了封建社会的罪恶与黑暗,歌颂了人民的造反精神,反映了官逼民怒、“怒而促反”“民不得不反”的历史必然性。可以说,“天怨人怒”贯穿于整个作品中,有怒自然也就有“骂”了。再从作品所描写人物看,大都是草莽好汉、绿林豪杰、四海英雄,他们不甘于受封建压迫,敢言、敢怒、敢做!怒,往往是他们英雄性格和壮烈行动的生动体现,是他们的权利、又是他们的一种特殊斗争手段。而他们的秉性又多急躁粗卤,如此等等,就特别易怒、敢怒、敢骂。写他们由怒铤而走险,怒而奋起反抗,而根本不相应地写他们的某些“骂语”,那是难以想象的。

林冲骂王伦

再说,由于“怒”在塑造性格、联结情节的作品整体艺术构思中能发挥独特的作用,所以作者也就乐于写怒、写骂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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