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爽快轻松的4本玄幻小说,不虐主不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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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逆天邪神》

简介:乱世之中,拥妖、佛、魔、儒、玄、鬼、道七方强者,各自为道,夺天地之造化,称乱世之霸主。谁主沉浮间,将得万世永生,混沌之秘。叶家废材少年傲然崛起,平定四方,追求极致天道,终成大统。“邪神一怒,天地无极,乾坤逆转,饶你冠绝天下也难抵我一击之威!”

入坑指南:

“修炼之人,除妖修者特殊一些外,多半肉体孱弱,哪怕能够提升三倍,也无济于事,这大力神丸说白了还不如一颗提升元力的丹药来到有效!”邪老一针见血的说道。

叶凡听罢沉默了,如果只是提升肉体力量的话,对修炼者而言确实是如此,虽贵为五品,但这作用确实狗血了一些。

等等!

叶凡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郁闷之情一扫而过,转而快速的将这丹药放入了原先的葫芦里,小心的收了起来。

他不仅是妖修者,而且是修炼蛮龙神体功的肉体修炼者,这丹药对别人没用,但对他却会有大用。

叶凡隐约间还感觉这丹药迟早会给他带来极大帮助。

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大力神丸,叶凡再次将目光望向了第二个盒子。

大力神丸已经给他带来了无法言喻的惊喜,这第二个盒子怕是不弱于前者的吧。

“嘎吱!”

盒子很容易便被打开,出现在叶凡眼前的却是与其包装不符的残破书籍。

书籍全部由牛皮纸做成,封面上有着几个漏洞,但还是能够看清上头的几个古朴大字。

“天怒人怨!”

“嘶……”

看到这个书名,叶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传说中的绝技,据说白家当初便是靠这一本绝世武技掌控了凤凰城。

在大陆上,绝世武技极为稀少,几乎每一本都是家族传承下来,概不外传,而绝世武技的品阶一般都在地阶以上,无比的珍贵。

叶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盒子中出现的居然是白家最为宝贵的武技。

有些颤抖的取出了书本,叶凡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发现此书确实是天怒人怨无疑,但后面却少了一部分,只有前面两重。

天怒人怨第一重天怒霸王与第二重霸王降临,叶凡都从叶飞阳的身上见识过,此书如果所猜不错,极有可能是叶飞阳当初修炼的书籍。

“叶飞阳,你虽投靠白家,但白家还是对你有所保留啊!”

叶凡暗自叹息一声,也不知是为叶飞阳不忿,还是因为得不到天怒人怨全部技法而惋惜。

但以叶凡的性格,定然是后者居多。

当初叶飞阳说的一句话确实很有道理,叶家多年未出绝技,现如今更是连一本像样的武技都拿不出来,如此下去,根本不需内讧,家族也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覆灭。

光靠天怒人怨的第一重,叶飞阳便可力挫白长老,第二重更可以与太上长老走上几个照面,绝技之威绝对不容小觑。

将那本古朴书籍小心收好,叶凡将目光望向了最后一个锦盒。

最后一个锦盒比较特殊,在其周遭绑着一些粗细不一的红线,无形中好似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图案。

叶凡没有多想,手掌朝盒子抓去,在开盒的一刹那,那些红线居然做出了反击,散发出一道凌厉红光,当即穿透了叶凡的手掌。

“嘶……”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饶是叶凡的心性,还是痛的冷汗直流。

那红光上所传来的灼热感,居然能刺穿他经受玄火淬炼后的身体。

仔细观察下,叶凡终于发现那些红线组合形成的居然是一种未知的阵法,也不知是对盒中物品的保护还是看守。

破解禁制叶凡没有经验,但是破开这样的小阵法,叶凡还是知晓一些的。

“刷刷!”

两道元力从指间生成,分别从两旁朝红线围绕而去,而叶凡则是左手一指点在了红线的中心。

“砰!”

一瞬间,红光再次被激发,但却射了两旁,根本没有伤及叶凡,而叶凡的手指同时到达了红线中心,元力爆射间,就如同一把利刃,将那些红线都搅为尘埃。

红线消逝,阵法自然被破。叶凡所指的中心便是红线小阵的阵眼,这样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缓和了一下手掌的伤势,叶凡终于打开了最后一个锦盒。

“刷!”

刚一打开,一股邪恶的气息便直朝叶凡的面门而来,使得其脸色瞬间大变。

这股邪恶之气,居然比之肉球的阴邪之力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无形中便生出了退却之心。

稍稍后退了一步,叶凡终于看清了盒中的东西。

盒中静静躺着一颗漆黑的丹药,没有用任何东西盛放,奇异的是丹药上居然布满了些许血色的纹路,就如人的血脉一般缓缓流动着。

“邪丹!”

这是出现在叶凡心中的第一想法,当初叶蒙用来害他的断筋丸便是漆黑模样,只是面前这丹药比之断筋丸更胜一筹。

其丹体上散发的那股邪恶之力足以使得任何人对其敬而远之。

“这叶飞阳的楼阁内怎会有如此邪物?”叶凡内心不解,却明白了在盒子外出现红绳的原因。

那个小巧的阵法怕就是为了防止邪气外露,被人发现而设下的。

邪丹与普通的丹药不同,它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失去药效,由于是害人之物,邪丹存放时间越长药效便越好,更有高阶丹药可自主吸收天地间的阴邪之力弥补自身,产生灵智。

故此,邪丹的威力并不按品级划分,而是看其药龄。

面前这邪丹威能强大,想必已经放置好一段时间了。

不得以下,叶凡只得再次唤起了邪老,这老头神神秘秘,对于这些邪道的东西分外了解。

邪老从一旁显现,神色显得颇有些不耐,淡淡道:“小子,你打扰本尊所为何事?”

叶凡没有理会邪老的脸色,直接一指那邪丹道:“邪老,你可知这东西是什么丹药,如何才能毁去?”

“莫逆丸?”见到那颗漆黑带血纹的丹药,邪老明显吃了一惊,不由失语道:“没想到此等邪恶的丹药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小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叶凡翻了翻白眼,一颗丹药罢了,与自己得罪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丹药是在叶飞阳的秘密地点发现的。

邪老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这颗丹药名为莫逆丸,是邪丹的一种,服用后可使修炼者血脉倒流,七窍流血,最终散功而亡,由于其不可逆转的特效,故此被称为莫逆丸。”

听到这话,叶凡砸了咂舌,这丹药可是比当初的断筋丸恐怖多了,也不知道叶飞阳是想要对付谁,居然这般残忍。

“观这颗丹药的成色,怕已被培育多年了,药效非凡啊!”邪老撸了撸胡须,感慨道。

“可有办法毁了它?”叶凡曾尝试过邪丹的恐怖,当然不会让这种东西存在世上。

邪老眉头一跳,当即不悦道:“小子,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如此圣药,居然想要毁了。”

叶凡一愣,不解的目光望向了面前这老头。

“邪丹虽伤天害理,有失道义,但药效着实强大,如果你小子真要毁了它,那就自己吃了吧!”邪老语出惊人的调侃道。

“邪老,你这是弑主!”这下,叶凡算是生气了,这邪老不尊敬自己也就算了,但让自己吞服邪丹,这与自杀何异。

“哼,如果连这点胆量也没有,又何谈本尊的主子,更休谈你是万妖法典的继承者。”邪老脸色一肃,居然与叶凡对上了。

叶凡没想到这次邪老是认真的,自尊心澎湃起来,回道:“如果我吃了丹药,以后你不准再称呼我为小子,得喊主人,怎么样?”

邪老考虑了一会,难道认真的回道:“如果你真能做到,本尊自然也能做到。”

“很好!”叶凡仿佛是下了决定一般,当即伸手将那邪气环绕的莫逆丸从盒子内一把抄起,直接投入口中。

“咕隆!”

莫逆丸被吞入腹中,一下子就来到了丹田位置,药效也在这一刻挥发了出来。

无尽的邪恶之气从丹药表面浮现出来,化为层层黑雾占据了叶凡的七经八脉,将叶凡体内的血液往上挤兑。

经脉逆流,这一刻已然出现!

“噗!”

瞬间的变化令叶凡反应不急,当即一颗鲜血吐了出来,脸色也开始变得涨红起来。

不仅如此,叶凡整个人的身躯也缓缓发生着改变,上半身就如气球一般开始缓缓膨胀,这是血液逆流所产生的结果。

只需片刻,上流的血液便会到达叶凡的头部,到时便是七窍流血,与散功而死也就不远了。

莫逆丸伤害的都是身体内部最为脆弱的地方,外在强大无比的妖族躯体在这一刻也显得无力起来。

“小子,你……”邪老的话说到一半,便看到了叶凡杀人似的目光,好似在责怪他不信守诺言。

微微踌躇了一下,被叶凡的倔强所打动,邪老终于转换称呼道:“主人,你莫非真打算就这么死去了?”

叶凡痛苦的目光一窒,瞬间明白了邪老的良苦用心,这老头这般激自己,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吞下这颗邪丹。自始至终,自己的一切依旧在这老头的掌控之中。

不过对于邪老,叶凡并未生出恼怒之心,放在平时,哪怕有邪老在一旁打包票,叶凡也不会轻易吞下这恐怖到了极点的莫逆丸,并不是他胆小,而是当初那小小一颗断筋丸已经在叶凡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我应该怎么做?”叶凡用着平生最大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这一刻,他已经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第二本:《剑来》

简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陈平安,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我叫陈平安,平平安安的平安。我是一名剑客。

入坑指南:

一位双鬓星霜的儒士带着青衫少年郎,离开乡塾,来到那座牌坊楼下。这位小镇学问最大的教书先生,脸色有些憔悴,伸手指向头顶的一块匾额,“当仁不让,四字何解?”

少年赵繇,既是学塾弟子、又是先生书童,顺着视线抬头望去,毫不犹豫道:“我们儒家以仁字立教,匾额四字,取自‘当仁,不让于师’,意思是说我们读书人应该尊师重道,但是在仁义道德之前,不必谦让。”

齐先生问道:“不必谦让?修改成‘不可’,又如何?”

青衫少年郎相貌清逸,而且比起宋集薪的咄咄逼人、锋芒毕露,气质要更为温润内敛,就像是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当先生问出这个暗藏玄机的问题后,少年不敢掉以轻心,小心斟酌,觉得是先生在考究自己的学问,岂敢随意?中年儒士看着弟子如临大敌的拘谨模样,会心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必紧张。看来是我之前太拘押着你的天性了,雕琢过繁,让你活得像是文昌阁里摆放的一尊塑像似的,板着脸,处处讲规矩,事事讲道理,累也不累……不过目前看来,反倒是件好事。”

少年有些疑惑不解,只是先生已经带他绕到另外一边,仍是仰头望向那四字匾额,儒士神色舒展,不知为何,不苟言笑的教书先生,竟是说起了许多趣闻公案,对弟子娓娓道来:“之前当仁不让四字匾额,写此匾额的人,曾是当世书法第一人,引起了很多争辩,例如格局、神意的筋骨之争,‘古质’‘今妍’的褒贬之争,至今仍未有定论。韵、法、意、姿,书法四义,千年以来,此人夺得双魁首,简直是不给同辈宗师半条活路。至于此时的‘希言自然’,便有些好玩了,你若是仔细端详,应该能够发现,四字虽然用笔、结构、神意都相似相近,但事实上,是由四位道教祖庭大真人分开写就的,当时有两位老神仙还书信来往,好一番争吵来着,都想写玄之又玄的‘希’字,不愿意写俗之又俗的‘言’字……”

然后儒士带着少年再绕至“莫向外求”下,他左顾右盼,视线幽幽,“原本你读书的那座乡塾,很快就会因为没了教书先生,而被几个大家族停办,或者干脆推倒,建成小道观或是立起一尊佛像,供香客烧香,有个道人或是僧人主持,年复一年,直至甲子期限,期间兴许会‘换人’两三次,以免小镇百姓心生疑惑,其实不过是粗劣的障眼法罢了。只不过,在这里完成一门芝麻大小的术法神通,如果搁在外边,兴许就等于天神敲大鼓、春雷震天地的恢弘气势了吧……”

到后边,先生说话的嗓音细如蚊蝇,哪怕读书郎赵繇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了。

齐先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和疲惫:“很多事情,本是天机不可泄露,事到如今,才越来越无所谓,但我们毕竟是读书人,还是要讲一讲脸面的。更何况我齐静春若是带头坏了规矩,无异于监守自盗,吃相就真的太难看了。”

赵繇突然鼓起勇气说道:“先生,学生知道你不是俗人,这座小镇也不是寻常地方。”

儒士好奇笑道:“哦?说说看。”

赵繇指了指气势巍峨的十二脚牌坊,“这处地方,加上杏花巷的铁锁井,还有传言桥底悬挂有两柄铁剑的廊桥,老槐树,桃叶巷的桃树,以及我赵家所在的福禄街,每年张贴的谷雨帖、重阳帖等等,都很奇怪。”

儒士打断少年,“奇怪?怎么奇怪了,你自幼在这里长大,根本从未走出去过,难道你见识过小镇以外的风光景象?既无对比,何来此言?”

赵繇微沉声道:“先生那些书,内容我早已烂熟于心,桃叶巷的桃花,就和书上诗句描述,出入很大。再有,先生教书,为何只传蒙学三书,重在识字,蒙学之后,我们该读什么书?读书,又为了做什么?书上‘举业’为何?何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何为‘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先后两位窑务督造官,虽然从不与人谈及朝廷、京城和天下事,但是……”

儒士欣慰笑道:“可以了,多说无益。”

赵繇立即不再说话。

自称齐静春的儒士小声道:“赵繇,以后你需要谨言慎行,切记祸从口出,所以儒家贤人大多守口如瓶。贤人之上的君子,则讲慎独,饬躬若璧,唯恐有瑕疵。至于圣人,比如七十二座书院的山主们……这些人啊,就能够如道教大真人、佛家金身罗汉一般,一语成谶,言出法随。这拨人与诸子百家里的高人,到达此境界后,大致统称为陆地神仙,算是一只脚迈入门槛了。不过这些人物,人人如龙,一些高高在上,像是道观寺庙里的神像,高不可攀,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根本找不到。”

赵繇听得迷迷糊糊,如坠云雾。

赵繇忍不住问道:“先生,你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

儒士脸色豁达,笑道:“你有先生,我自然也有先生。而我的先生……不说也罢,总之,我本以为还能够苟延残喘几十年的,突然发现有些幕后人,连这点时日也不愿意等了。所以这次我没办法带你离开小镇,需要你自己走出去。有些无伤大雅的真相,也该透露一些给你,你只当是听个故事就行。只是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管你赵繇如何‘得天独厚,鸿运当头’,都不可以志得意满,心生懈怠。”

井水下降,槐叶离枝,皆是预兆。

名叫齐静春的读书人提醒道:“赵繇,还记得我让你收好的那片槐叶吗?”

少年读书郎使劲点头,“与先生赠送的那枚印章一起放好了。”

“天底下哪有树叶离开枝头的时候,如此苍翠欲滴,新鲜娇嫩?小镇数千人,得此‘福荫’之人,屈指可数,那片槐叶,可以经常把玩,以后说不定还有一桩机缘。”

儒士眼神深邃,“除此之外,这些年来,我一直让你在小镇行善举结善缘,无论对谁都要以礼相待、以诚相交,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其中玄机,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琐碎小事,滴水穿石,最终收获的裨益,未必比抱着一部《地方县志》要差。”

少年发现有一只黄鸟停在石梁上,偶尔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叫着。

儒士双手负后,仰头望着着黄鸟,神情凝重。

少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儒士齐静春突然望向泥瓶巷那边,愈发眉头紧皱。

儒士轻轻叹息道:“蛰虫渐闻春声,破土而出。只是身为客人,在主人眼皮子底下鬼鬼祟祟,行那鬼蜮伎俩,是不是也太托大了?当真以为靠着自作主张的小半碗水,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赵繇忧心忡忡,“先生?”

儒士摆摆手,示意此事与少年无关,只是带着他来到最后一面匾额下。

少年赵繇就好像骤然间听到一声春雷的蛰虫,猛然间停下脚步,眼神直直呆呆。

只见不远处,有一位头戴帷帽的黑衣少女,薄纱遮挡了容颜,身材匀称,既不纤细,也不丰腴,她腰间分别悬佩一把雪白剑鞘的长剑、绿鞘狭刀,站在“气冲斗牛”匾额下,她双臂环胸,扬起脑袋。

儒士感到好笑,轻轻咳嗽一声。

少年郎只是呆若木鸡,根本没有领会先生“非礼勿视”的提醒。

儒士会心一笑,竟是没有出声喝斥,反而不再大煞风景地咳嗽出声,任由身旁少年痴痴望向那位少女。

少女好像始终没有察觉到少年的视线。

她似乎格外欣赏“气冲斗牛”这四个大字,相较其余三块正楷匾额的端庄肃穆,这块匾额的大字独独以行楷写就,其中神韵,简直是近乎恣意妄为。

她喜欢!

少年突然惊醒过来,原来是先生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笑道:“赵繇,你该回学塾搬东西回家了。”

少年涨红了脸,低着头,跟着先生一起返回学塾。

少女这才缓缓松开了握住刀柄的五指。

远处,儒士打趣道:“赵繇啊赵繇,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少年震惊道:“先生?”

儒士犹豫了一下,神色认真道:“以后见到她,你一定要绕道而行。”

温文尔雅的青衫读书郎,有些惊讶,也有些失落,“先生,这是为什么啊?”

齐静春想了想,说了一句盖棺定论的言论,“她锋锐无匹,注定是一把无鞘剑。”

少年欲言又止。

中年儒士笑道:“当然了,如果只是偷偷喜欢谁,道祖佛陀也拦不住。便是我们条条框框最多的读书人,咱们那位至圣先师,也不过告诫‘非礼勿言、视、听、动’而已,没有说过非礼勿思。”

少年这一刻突然像是鬼迷心窍,大声脱口而出道:“她很香啊!”

话一说出口,少年就懵了。

儒士有些头疼,倒不是生气,而是局面比较棘手,沉声道:“赵繇,转过身去!”

少年下意识转身,背对先生。

牌坊楼下,少女转头,杀气冲天。

她先是双手下垂,两只手的拇指各自按在剑柄、刀柄之上。

然后她开始小步助跑,约莫四五步后,手脚骤然发力,雪白剑鞘的三尺长剑,碧绿刀鞘的纤细狭刀,率先出鞘,上斜向前,与此同时,她身形弹地而起,双手迅速握住刀剑,二话不说,当头劈下!

在黑衣少女和小镇那对师生之间,被两条并不粗壮的胳膊,拉伸、爆绽出两条光芒璀璨的弧月。

绝非神通,更非术法。

纯粹是一个快字!

儒士神色闲适,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只是轻轻一跺脚。

一阵涟漪激荡而出。

下一刻,少女身体紧绷,杀意更重。

原来势如破竹的一刀一剑,彻底落空不说,她整个人站在了刀剑出鞘时的地方。

儒士微笑道:“不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弟子,确实冒犯了姑娘,可是罪不至死吧?”

少女故意将嗓音弄得成熟沉闷,将剑缓缓放入鞘内,变成单手握刀的姿态,以刀尖直指儒士,“你怎么‘觉得’,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少女一步跨出,“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当然,你可以……管管看!”

迅猛前冲。

她前后脚所踩的地面,顿时塌陷出两个小坑。

儒士一手负后,一手虚握拳头,放于身前腹部,笑道:“兵家武道,唯快不破。只可惜此方天地,哪怕分崩离析在即,可只要是在那之前,便是十位陆地神仙联手破阵,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何况是你?

少女下一刻,再次无缘无故出现在了儒士左边十数步外。

她略作思量,闭上眼睛。

儒士摇头笑道:“并非是你以为的障眼法,此方天地,类似佛家所谓的小千世界,在这里,我就是……”

“咦?”

他突然惊讶出声,便停下话语,瞬间来到少女身边,一探究竟,双指轻轻握住刀尖。

他问道:“是谁教你的刀法和剑术?”

少女没有睁眼,左手握住刚刚归鞘的剑柄,一道寒光横扫儒士腰间,试图将其拦腰斩断。

双指捻住刀尖的儒士轻喝道:“退!”

地面上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尘土飞扬,片刻后,露出头戴帷帽少女的身影,双脚一前一后站定,她脚下,到儒士身前,出现一条沟壑,就像是被犁出来的。

少女双手血肉模糊。

刀出鞘了,剑也出鞘了,但是她竟然沦落到被人空手夺白刃的地步。

而且她心知肚明,敌人除了对此方天地的“构架”之外,一直将实力修为压制在与自己等同的境界上。

这是技不如人。

而非修为不到。

她整个人像是处于暴走的边缘。

恐怕少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以她为圆心的四周,光线都出现了扭曲。

这位学塾先生到底是最讲道理的人,善解人意地劝说道:“你暂时最好别跟我比较,有可能会妨碍你的武道心境。武道登顶,循序渐进,至关重要。”

他此时的样子有些古怪,一手提着剑尖,一手横拿着剑身。

他突然笑了起来,模仿少女说话的口气,“老气横秋”道:“听不听,是你的自由,说不说,就是我的事情了。”

少女沉默片刻,嗓音低沉道:“受教!”

儒士笑着点了点头,并非是一味气焰跋扈的骄横女子,这就很好,他轻轻将刀抛给少女,说道:“刀先还你。”

他低头看着手指尖的长剑,微微颤鸣。

雏凤清于老凤声。

儒士惋惜道:“这把剑的质地相当不俗,但距离顶尖,仍是有些差距,导致最多只能承载两个字的分量,都有些勉强了,否则以你的资质根骨,不说全部拿走四个字,三个字,肯定绰绰有余……”

他叹息的时候,随手抬起手,轻喝道:“敕!”

两团刺眼光芒从“气冲斗牛”匾额上飞掠而出。

被儒士挥袖连拍两下,拍入长剑当中。

匾额上,“气”“牛”二字,气势犹在。

“冲”“斗”二字,仿佛是一位病榻上的迟暮老人,回光返照之后,终于彻底失去了精气神。

儒士漫不经心地抖动手腕,那柄长剑眨眼间就回到了主人的剑鞘,因为已经归鞘,所以暂时无人知晓,剑身上有两股气息游走如蛟龙。

接下来一幕,让历经沧桑的齐静春都感到了震惊。

少女缓缓摘下剑鞘,随手一甩,倾斜着钉入黄土地面,帷帽垂落的薄纱后,她眼神坚毅,“这不是我追求的剑道。”

儒士瞥了眼被少女舍弃的剑,内心深处感到一种久违的沉重,不得不问了有失身份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听说这里每隔甲子时光,就会换上一位三教中的圣人,来此主持一座大阵的运转,已经好几千年了,时不时有人从这里出去后,要么身怀异宝,要么修为突飞猛进,所以我就想来看看。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你的身份了,不然当时我出手,就不会那么直截了当。”

齐静春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

少女默不作声。

地上那把剑鞘中,长剑颤抖不止,如倾国佳人在哀怨呜咽,苦苦哀求情人的回心转意。

少年读书郎早已偷偷转头,小心翼翼望着远处的少女。

儒士不可谓不学识渊博,对此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总不好将那把蕴含巨大气数的长剑,强塞给少女,最后只好出声提醒道:“姑娘,最好收起那把剑。接下来,小镇会很不……太平。多一样东西防身,终归是好事情。”

少女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仍是不愿带上那把剑。

齐静春有些无奈,挥了挥袖,将那柄剑钉入一根牌坊石柱高处,若是有人强行拔走,必然会惊扰到坐镇中枢的自己,就像之前“说书先生”一明一暗,两次出手,都没有逃过这位学塾先生的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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