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春季挖蛹
乡村往事:春季挖蛹
文:杨晓光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和奶奶在老家生活那些年,也不知道苍蝇为啥那么多。做饭的锅台上,盛放饼子、窝头等干粮的盖帘上,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层,全都是苍蝇。挥着手一轰,苍蝇嗡地一声集体起飞,迅疾又降落别处,苍蝇曾经落脚的地方密密麻麻覆盖着斑斑点点的蝇屎。
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是打苍蝇。那时的苍蝇,拉开阵势,你想对它们赶尽杀绝,纯属痴人说梦。但凡苍蝇可食之物、可落之处,特别是垃圾堆、厕所之地,苍蝇之多犹如乌云漫卷。当年尚未普及使用电蚊拍,那时的蝇拍制作简单,风箱舌头大小、打上几个五眼的皮子,或是同样大小的细铁丝罩网,钉上一截细木条作为手柄。用蝇拍除蝇,一拍子下去,少则打死一两只,多则五六只,我曾创下一拍打死23只苍蝇的最高纪录。足以见得苍蝇之多,散布密度之大。除去蝇拍,还有蝇刷子,它就象戏剧舞台上太监手里拿的那个拂尘,木柄头上扎一团马尾。将屋门敞开,用蝇刷向蝇群奋力挥甩,这种甩蝇器,只能起到驱赶苍蝇的作用。对嚣张的蝇阵而言,不具备丝毫的致命威胁,只能将极小部分苍蝇群中的倒霉蛋抽死落地,绝大多数苍蝇被驱赶出屋了事。随手关上门、撂下竹帘,被动地减少室内苍蝇密集度。
那时,农村拍蝇灭蝇活动属于自发行为,只限于自家的锅台和饭桌,对那些肆无忌惮令人恶心污染食物的苍蝇,一拍了之,一除为快。而对那些飞舞在猪圈里、粪堆上的苍蝇阵仗,则习以为常视而不见。以“除四害”为内容的爱国卫生运动,在城里开展得有起色、有气势。对城市居民而言,除蝇灭蚊,属于指标到人头的硬任务。学校的学生挖蛹灭蝇,被列入劳动和品德课的考核,对于表现优异的学生老师会给予表扬和奖励。
我在年秋,从昌黎县晒甲坨转学到山海关一中上学,学校还依然组织秋季灭蝇、春季挖蛹的课外活动。完全变态的苍蝇,由苍蝇卵长成蛆虫,再变为棕色硬壳的苍蝇蛹,有米粒大小,呈桶状,发育成熟后破壳而出,爬出须爪齐备的苍蝇。挖苍蝇蛹,简称“挖蛹”,通过挖蛹除蛹,把苍蝇消灭在卵的状态。那时我们以班级为单位,利用周末的时间,到山海关南园菜地挖蛹,每人捕获只蝇蛹的指标,对于那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无异于天文数字。干这种又脏又臭的活,简直比登天还难。而对于我,在老家上学时,脏活累活抢着干,到郊外菜地挖蝇蛹,那无异于亲近大自然的一次郊游,我很享受这样的任务,也很乐意帮助那些穿着连衣裙的女同学完成任务。人手一把铲子,一只玻璃瓶,粪池旁、垄沟边,布满了我们挖蛹的小坑,同学们戴着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用小木棍把蛹夹到瓶子里。在南园菜地,我们感受着春风的和煦,同时也自成一道春天的风景。
我家住在位于山海关果园农场的市委党干校家属院,出门就是农田和果园,经常带着同学来我家的附近挖蛹。公共厕所旁,果树底下,大口井后的粪坑边,我带领同学挖蛹不止。一时间,围绕着家属院庄稼地和果园里,都能看到我们带“红卫兵”袖章的学生成群结队挖苍蝇蛹。挖蛹也和学习文化课一样,有窍门可循,有眼力能力之分,挖蛹技不如人,挖到的蝇蛹数量不会太多,就好比学习成绩有高低、体育竞技分高下,都是同样的道理。不过只要克服了怕脏怕臭的心理,挖蛹活动作为学生时代的一种课外活动,还是很有意思也很好玩的。我们当年挖蝇蛹早已成为陈年往事。如今虽说苍蝇尚未绝迹,但是当年到郊外挖蝇蛹的情景实难复制,所以现在的孩子已见不到蝇蛹,自然也就更不知道挖蝇蛹这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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