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话语与中国经验研讨会用什么语言来解释

年12月16日至17日,由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所主办、英国埃克塞特大学(UniversityofExeter)全球中国研究中心联办、上海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报》协办的首届“全球话语与中国经验”国际研讨会在上海社会科学院总部大楼召开。上海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王振研究员在会议开幕式上致辞,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所长方松华研究员、副所长姜佑福研究员出席了开幕式。学者丁耘、伊安·汉普歇尔-蒙克(IainHampsher-Monk)、伊夫·辛多默(YvesSintomer)、吴新文、刘红凛、范勇鹏、梅俊杰、殷之光、田雷、达里奥·卡斯蒂廖内(DarioCastiglione)、艾米丽·弗兰克(EmilieFrenkiel)、张飞岸、陈祥勤、王涛、罗丝·卡罗尔(RossCarroll)、张奇峰、张广等参与了研讨。

王振

方松华

姜佑福

陈祥勤

本次研讨会有三个议题:“政党”“民主”“法治”。与此相关的中国经验是:“党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和“依法治国”。

“政党”“党派性”与“国际主义”

上海行政学院政党研究所的刘红凛教授在他的发言中借助柯什海默(OttoKirchheimer)的研究,梳理了西方现代政党系统的转型,即从个人代表型的中产阶级政党(“权贵党”,作为私人组织),到代表一定阶层利益的大众型政党(作为国家与社会的中介),再到争取尽可能多选民支持的全方位政党(“全能党”“卡特尔党”,作为准国家机关)。演变至今,西方政党犹如明日黄花。

刘红凛

埃克塞特大学早期现代政治思想史讲师罗丝·卡罗尔在他题为“欧洲传统中的政党的批判”的发言里,便提供了以下观察:就当下西方民主政制而言,与政党(politicalparities)羸弱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党派性(partisanship)声势浩大。一方面,诸政党的党员数量锐减,党内精英主导政治议程,定调大选候选人,老牌政党已然自绝于选民,嵌入到国家机器之中,如法国前进运动这样的新到者更令其地位岌岌可危;但另一方面,选民变得愈加两极分化,鲜有妥协的空间,自由民主国家的一些关键机构的正当性遭到了削弱,因为人们怀疑它们怀有党派动机。这一现象让卡罗尔意识到,“现代政党”和“党派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于是,他便试图对十八世纪——现代政党兴起之前——关于党派性的思想史作一番考察。

罗丝·卡罗尔

围绕这一问题,既有的标准叙事是:十八世纪的政治思想家对“党派(party)精神”存有戒心。在他们看来,派别林立会威胁政治秩序的统一和完整(卢梭);结党营私,是道德败坏的症候和原因;甚者,党派还和多数的暴政有关(麦迪逊)。但卡罗尔却抛出了相反的观点:即使在党派最严厉的批评者当中,仍有褒扬它的声音。比如辉格党领袖沙夫茨伯里伯爵就认为,党派证明了人类拥有自然的社会性,完全自私的人是不会站边的;休谟虽然对党派精神感到绝望,但他也意识到党派与自由政府相关联,鼓励人们质疑政治和宗教权威;伯克指出,党派有优劣,立派别(party)和搞小团体(faction)不能混为一谈,后者才是不好的,托尔维尔亦称,伟大的革命鼓舞伟大的党派(greatparties)之争,安乐稳定则会把政治化约为小党小派(smallparties)为蝇头小利而爆发的口角;最后,在麦迪逊看来,党派数量的繁殖可以弥补党派本身的种种缺陷。

卡罗尔总结说:如果关于党派的思考(partisanship)早于现代政党的诞生,那么在政党民主的时代终结之后,它或许也会有来世。而问题的关键是:在大众政党之后,党派性会以何种面貌出现?

殷之光

在卡罗尔描述的政党政治衰弱的当下,埃克塞特大学全球中国研究中心主任殷之光认为,不妨从历史中寻找拯救政党政治的道路,而他找到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国际主义的话语、经验对国家建设做出贡献的那个时刻。

根据殷之光的梳理,在英语世界中,“国际主义”(internationalism)一词最早出现在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份伦敦小报上(

IllustratedLondonNews,

)。这里的“国际主义”是“文明”的同义词,类似于那些享受了工业革命成果的阅读大众之间的同时性感受。在这个意义上,“国际主义”可以为“世界主义”(cosmopolitanism)所替换。不过当年,“国际主义”再次出现在同一份刊物上时,却值德国民族主义高潮:一个德国陪审团把“国际主义”视为叛国罪——那是损害国家利益的非法情感。

关于国际主义在二十世纪上半叶与中国的联系,殷之光举了三个例子。年,孙中山于北京病逝,虽然其出殡仪式具有鲜明的民族主义特性,但现场的牌坊上却书:“世界大同”。年,为回应国联,作家威尔斯(H.G.Wells)创作了一部小说

TheShapeofThingstoCome

,小说用相对简单的英语(basicEnglish)勾勒了一个未来的世界政府,最终,经过一场无血的政变,这个政府被推翻,人类达致乌托邦。一年后,小说的前两章被译成中文,冠以“未来世界”之名出版,此后多次再版。译者称,翻译该书是为了将中国与世界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想象。年,美国军事观察员卡尔森(Carlson)在其第三次中国之行中前往中共根据地,在他拍摄的根据地照片里,竟有支持马德里的标语。

殷之光认为,对于年代的新中国,追求国际主义是为了追求一个更加平等的国际社会。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的辩证关系是其时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道德基础,而这一道德又转化为行政基础,要求每一个中国人在最基本的工作、生活中,胸怀整个世界的解放运动。通过形式多样的宣传,每个中国人意识到,自己辛勤工作不仅为了国家,也为了整个世界,在此,政党已经超越了国家的界限,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具有超越性的先锋党。

“法治”“法治国”与“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达里奥·卡斯蒂廖内

在第二场会议,埃克塞特大学政治理论和历史学副教授达里奥·卡斯蒂廖内从政治学的角度检讨了西方的“法治”(ruleoflaw)概念。根据他的分析,作为一种政治理想的“法治”有三种不同的特征:形式的、程序的和实质的。首先,法治的形式原则是指法律的一般性、公共性、前瞻性、清晰性、相容性、可行性、稳定性、一致性(富勒)。通过这些形式原则,一个现代国家的法律能够给公民带来稳定的预期、合理的集体决策,以及在与国家和其他公民的关系中,产生信赖的背景条件,从而为公民对自己的生活作出安排,提供保障。法治的程序特征包括:法律被公平、独立地实施;在法律制定和适用的过程中,存在某种形式的代表权;有多种形式可以对法律提出质疑;有权要求某个决定被解释和证成。这些程序特征是法治保护公民的社会和制度条件。此外,还有人认为法治的形式主义面向太过单薄,可能使法治沦为“守法主义”(legalism),便要求它必须具有某些实质性的核心元素,如财产权、人权。

卡斯蒂廖内介绍了两种对“法治”的批评。比较古老的批评认为法治缺乏弹性,应用起来很困难(柏拉图的《理想国》)。相对当代的批评认为,法治误解了现代国家的性质,误解了法律、立法和行政之间的区别。大多数的现代立法和行政都是基于各种标准专设的,且具有积极行动的性质(如旨在消除区别对待和歧视)。在卡斯蒂廖内看来,这里的问题是:法治不该被视为某个政体的唯一理想,而是得与其他理想调和;法治对合法性的强调也应该弱化,因为这有把社会关系转化为法律关系的风险,并有可能使私人自治损害公共自治。

伊夫·辛多默

巴黎第八大学政治学教授伊夫·辛多默在他的发言中区分了英美传统中的法治(ruleoflaw)观念和德国、欧陆传统的法治国(

Rechtsstaat

,stateoflaw)观念。“法治”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合法性(legality)的概念,即对任意专断(arbitrary)的拒绝;其二,统治者服从法律,而不是高于法律的事实。至于“法治国”,除了有“法治”的这两个方面之外,还包括三项额外的特征:第一,一个强大的权力等级,孟德斯鸠有言,法官是被动的存在,是法律词语的喉舌;第二,(尤其是民法法系的)规范(norms)等级:国际条约、宪法、法律、判决、法庭审判规程;第三,人权。辛多默的问题是,在这个全球治理的时代,这些西方的旧观念于我们还有什么意义?

经过一番分析,他得出以下若干结论:今天,英美法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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