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麒摆地摊的青春

这两天看到朋友圈“摆地摊”三个字刷屏，想起了我那段摆地摊的青春......

高中辍学后的吴梦麒

记得第一次进货是在高中辍学后，为了挣点生活费，我特意跑到郑州火车站周边的苑陵商场和银基商贸城，想学人家做生意。可惜连逛两天，只感觉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事实证明，当时我自认为很有把握能卖出去的“新奇特”产品（带有穴位按摩功能的拖鞋、带有计算器的多功能文件夹、充满香味的彩色蜡烛、男孩小鸡鸡造型的台灯、动物造型的相框、水果造型的牙签盒、带有验钞功能的红外线灯钥匙链......）几乎根本就无人问津。

后来经过不断地和周围的摊主攀谈，发现他们大多也都是在火车站附近的商场进货。不同的是，人家有固定的摊位和专门的进货渠道，有专门的产品分类，据说还有专门的人“罩”着，而我只是比葫芦画瓢。

一来没有产品特色，大杂烩，啥都卖；

二来没有价格优势，光想一口吃个胖子，进价高卖价更高，偶尔有人过来问，一听价格扭头就走了；

三来没有好位置，只能挤在犄角旮旯，蹲一下午就挣个仨瓜俩枣；

四来没有推销经验，还总感觉不好意思，特别担心万一有熟人看见会很丢脸，所以干脆头都不抬。

结果可想而知：既没人赶我，也没人认识我，更没人搭理我。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折腾一个多礼拜就放弃了。仅存的那点儿钱全毁在一堆糟心的破玩意儿上了，根本捣腾不出去，最后只能全砸手里，赔了个底儿朝天。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摆地摊了，改行当酒店钢琴手，直到上了大学。

交完第一年学费，家里就揭不开锅了，我主动向老爸保证，绝不再花家里一分钱。

第一学期结束后的寒假，我借钱弄了个破电动三轮摩托，跟几个所谓玩摇滚的二流子，拿着吉他、扛着音箱，在路口街边卖CD。之前砸手上的那些零碎儿和一些淘来的二手书也一并铺在路边。

有一天远远地就听见前面的摊位有人喊“城管来了！”我差点吓尿。扭头一看，那群玩摇滚的全特么窜了，我只好卷起铺盖编织袋，骑上电动三轮摩托，拼命跑。

不出所料地我在胡同口翻车了。东西散落一地，车压在我身上，腿差点摔断，膝盖哗哗流血。

一个礼拜之后便是钢琴专业考试，我一瘸一拐，穿着干净的衬衫，在老师和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登上了音乐厅的舞台，以一种极其悲壮的方式演奏了一首《肖邦英雄波兰舞曲》。

从那之后，我说啥都不骑三轮车了。

眼看就要到暑假了，我也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好在那时的我已经有一个五人小团队了，大家在一起一天到晚研究如何挣到钱。

有人提议：“咱们到郑州纬三路的海鲜市场批发点儿鱼到早市上卖吧！听说很赚钱。”

我一听连忙反对，理由是我们爸妈都信佛，我也很怕杀生遭报应，况且对于夜猫子的我而言，早起太痛苦，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正当争论不休一筹莫展之际，我的一位忘年交前辈提议：“你们去趟义乌吧，说不定能发现商机。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据说光商场就有几公里长呢，而且价格超低，全世界都在那里进货！”

卧槽！我们被前辈的描述震惊了，当即决定前往。可是一群人来往所需的火车票、住宿费、进货费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凑很少的钱，在家乡郑州随便进点小商品还差不多，要是跑到遥远的义乌，那也太有挑战了吧！

18岁的吴梦麒在酒店当钢琴手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逃票！而且不仅要逃票，还要在郑州火车站周边的批发市场进购一些“塑料凳子、毛巾、扇子、矿泉水、方便面和火腿肠”，然后带到火车上卖，再用赚到的钱在义乌租房子、再进货带回郑州。

年那会儿没有高铁，也没有先进的自动检票系统，只有人满为患、充斥着刺鼻异味的绿皮火车。

既然要逃票，就不能正大光明地通过人工检票口进站，与此同时还要背着几大包准备兜售的行李挤进接踵摩肩的车厢门，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点子毫无悬念地被大伙儿称之为“馊主意”，在一片“被抓住了怎么办？”的质疑声中，我故作镇定地开始解释。

首先，我高二到大一之间辍学的那四年，为了帮父母要债，我不止一次地逃票坐火车往返北京、上海与郑州，也算是个“惯犯”了；其次，在我的旅途中，见识过绿皮火车上的各类小商贩，那真是玩具、袜子、水果、火腿......卖啥的都有，而我说的那几样永远是卖得最快的，因为我就买过！

可是有几个商贩是合法的？又有几个被抓住的？连这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即便现在批发回来货了，让你路边摆地摊，面对城管的围追堵截随时逃跑，你敢吗？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那你跟着我混啥？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要知道存在即合理！有钱人都是王八蛋，有几个是老老实实靠打工发财的？你爹你妈倒是老实得很，不都还在农村种地吗？你想像他们一样碌碌无为窝窝囊囊一辈子吗？知不知道啥叫富贵险中求？明不明白啥是胆小不得将军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逃个票顺便挣口吃饭钱，招谁惹谁了？犯死罪了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们前怕狼后怕虎，要出息没出息，要胆量没胆量，不如回家睡觉吧！

不得不承认，我从小就特能唬人，吹起牛来口齿清晰说话贼溜，特别是一急眼立马变得咄咄逼人，而且越是人多越是“人来疯”，无论谁跟我掰扯都能不假思索地条件反射般直接怼回去，就像嘴巴开过光似的拥有自动争辩功能。

其实越是表面看起来强硬的人，心里往往越是自卑。我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属于自我保护的心理防御系统。因为高中之前老受欺负，爹妈也老是被人骗，我为了争口气甚至专门跑到少林寺习武。

年轻的小伙子，看遍了《李小龙》和《古惑仔》，满腔的愤世嫉俗，一肚子忿忿不平，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的，沾火就着，经常打架，到处惹是生非。那时的我自认为一身匪气也算是半个“社会人”，天然一副混不吝无所谓天不怕地不怕领袖老大的样子。

第一次去义乌，腰包鼓鼓哒

在我一阵狂轰乱炸般“洗脑”之后，“团队”瞬间变“团伙”，鬼使神差地全部点头同意了。连“团伙”唯一的女生小静也挥舞着拳头咬着牙，狠狠地说：“对！要干就干票大的！”（说真的，我一度很担心自己的“洗脑”能力，怕他们一时想不开直接就去抢银行了...）

那么，决心过后，如何操作哩？

我告诉他们，逃票最难的其实不是进站，而是出站（好紧张，这样坦白不会被抓吧？）。

想没有票就上火车，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一张“站台票”就搞定了，价格也就一两块钱（这是当时的价格，现在买站台票可没有那么简单喽，屏幕前的小盆友可不要学坏哦......）。

检票的时候，声称自己送人，表情不要慌张、声音不要颤抖、目光不要游离，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要跟检票员有任何眼神接触，也不要跟身边人有过多交流。如被问到拿着“站台票”具体要送谁，只需要手指向前方，保持一种“有点不耐烦”的表情，随口叫一声“老张”（放心，总会有人回头的，后面的其他伙伴可以根据《中国姓氏排行榜》人数最多的那几个随机挑选“老李”、“老王”等等即可），检票员看你憨厚如傻根儿一般，头都不扭一下就挥手让你过了。等你过了检票口，面对前面那几个回头懵逼的“老张”或者“老李”、“老王”，你当做没看见，直接走过即可。

上车之后，“同伙儿”先集合，挑选那些又挤又热的车厢，前后方各站一个“放哨”的，中间一个“拿货兼吆喝”，另一个“收款兼找零”。

如果远远地发现有乘务警或者列车员来检票，就大喊一声“老张，还有没有火腿肠？”，然后所有人立即停止交易，不紧不慢地“平移”至下几节车厢暂时“偃旗息鼓”。

如果两边都有列车员，那就先将行李分散挤在车厢角落，并拿碗方便面，在车厢连接处接满开水，然后端着碗分头走向列车员——特别要注意的依旧是不要有任何眼神交流，嘴里还不停说着：“小心别烫着哦”，温柔且随意，列车员看你憨厚如傻根儿一般，定会让你过去的。

在义乌小商品市场大开眼界

至于车厢里卖东西，很多只有站票的乘客其实非常愿意花15块钱买个塑料凳子。他们不需要质量有多好，因为他们只想在车厢角落里坐一会儿，下车就扔了。而这个凳子批发价才两块钱。绿皮火车没有空调，热了买块毛巾擦擦汗、买个扇子扇一扇、买瓶矿泉水解解渴，再买根火腿肠就着方便面下肚。哇！一个只有站票的乘客过得跟头等舱贵宾一样，想想都过瘾。而这些小玩意儿，大都进价一两块。

瞅瞅，我们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统一售价才15块，利润才只有10倍，卖的就是贴心、卖的就是诚信，是不是很感动？

最难的是出站。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要用巧劲儿。

火车站一般不止一个出站口，旅客从检票口出站，而铁路局工作人员则从后门出站。想知道后门在哪还不容易？随身带两包烟，到站下车后哪也别去，先在月台上观察那些穿着铁路制服的、年纪比较大的工作人员，最好是打扫卫生的或者看起来像基层员工的，他们一般比较有同情心。你走上前去递根烟，问他：“大爷，我票找不到了，您能帮我一下吗？”通过随后的眼神交流你就能知道他是否“上道”。如果他接了你的烟，并且愿意跟你站在原地听你胡扯半天，你就直接给他塞一包烟，让他告诉你“后门”在哪，他一般都会带你出去的。

如果没人带你出去，那你就打听出后门在哪后自己径直往外怼。

走到门卫处笑呵呵地看着传达室老大爷，问候一声；“还没下班呢？”他一般会以为你认识他，而他又不好意思说想不起来你是谁，只好随声应和一句，“还早着呢！”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如果遇上“愣头青”的年轻保安，非问你是谁，你不用回答，只需要给他递根烟，反问道：“老张今天咋没来？”你放心，据我的经验，每个传达室都有一个老张，他会一脸懵逼地回答你：“他是夜班啊！”这时你只需要顺手拿火机给他点上，很自然地感慨一句：“真特么辛苦！”然后直接大步流星走出去就行了。

放心，只要你腿不哆嗦、嘴不打颤，保安视线之内不逃跑，就绝对没人追你。

第一次义乌之行赚钱后到上海报复性消费

实在不行你就等太阳下山翻墙头吧。后墙根基本上都堆有木材或者杂物，没多高，手一扒就上去了。

我不想解释太多，我只想说，这些“生活小窍门”，真是“屡试不爽”。

小伙伴们被我的“激情演说”直接干嗨了，隔天打了鸡血的他们直接就在火车上被抓了。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正当我们第一波“团伙”刚刚顺利到达义乌后，我随即就接到了第二波“团伙成员”Tom的电话。他哭着说，身份证已经被没收，货也被没收了，要罚块，还要被送往浙江金华当地的派出所，到不了义乌了。

虽然当时电话这头的我们也很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特么太笨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Tom气急败坏地在“老子要被抓去坐牢了，你还笑！老子大学都没法毕业了！”

我忍住抽搐的笑容，擦去幸灾乐祸的泪水，对他说：“嘿，哥们儿，你不说你是大学生，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大学生？有几个大学生火车上逃票卖板凳的？”

我让Tom稳住情绪，告诉他我大伯就是浙江金华派出所的所长（Tom至今都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大伯），让他不要怕，并向他保证，他绝对不会被抓进去。然后让他扮惨，越惨越好，向乘务警哭诉自己“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品学兼优、勤工俭学......”之类的屁话，还要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并保证永不再犯。

哭这种“技能”Tom当然很擅长啦！果不其然，除了他们准备在火车上卖的货品被没收以外，身份证归还，不再追究，罚款也免了。由于Tom哭得太惨了，买的东西打水漂，他是真伤心，拦都拦不住，列车员都看不下去了，居然请他在餐车上大吃了一顿，同行的其他“团伙成员”也同样受到了慈母般的优待。

不过，当所有人都到达义乌的时候，我还是在他们拿起砖头之前，向他们保证永久放弃“火车摆摊计划”了。

在东方明珠塔上的旋转餐厅里饱餐一顿

我永远想象不到，最好卖的产品居然是“用美女胸部作为护腕造型的鼠标垫”；

我也很难想象，号称喜欢娃娃的姑娘们却从来都不在地摊上买娃娃；

我还很难想象，询问学校周边商店所售产品的进货价，再打电话到义乌打听同款产品拿货价，并直接把货转手卖给商店，比在闹市区或者学校周围摆地摊赚钱容易多了；

我更想象不到的是，在硕大的义乌商城内，只要会聊天，关系处到位，足不出户，直接就能从商场东头加价卖到西头！

最搞笑的是，我和另一位伙伴Jin在销售滑板车时，客户指着老实巴交的Jin说他“太狡猾”，反倒夸赞实际上作为全程幕后操纵者的我“很实在”——这个结果导致Jin气得要死，差点在现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给客户看我发给他的话术......

最让我想象不到的是，虽然大部分人都受不了来回折腾的苦，但坚持下来的我，通过摆地摊，居然在大二就买了辆汽车。

当时我学英语热情高涨，我发现浙江的大街上总能见到老外，我就经常主动上前打招呼聊天，锻炼自己的口语。由于他们经常问我是做什么的，我便索性花50块钱印了两盒名片，用中英文写上贸易公司经理，见到老外就发。

没想到真有一些外商打电话联系我，无论他们要买啥我都说有，然后挂了电话就直接跑去市场现场问价拍照，整理成样品资料再给他们发邮件。

如果恰好在义乌，想要到办公室来看看，我就给义乌的房东块钱，借他会客室用用，花20块钱打印一张照片挂墙上，有模有样。

仅仅是一个阿拉伯客商，一次就能订购辆电动滑板车，而那些货，我自己见都没见过，转手挣个差价就给批发商了。

你会问，为什么我不自己做代理？这样客户就能沉淀下来。

事实上，我摆地摊的初衷只是想赚够学费和生活费。而短短一年时间，作为一个穷小子，我居然在学校老师的家属院租了房子，还在那时不发达的城市开上了汽车。要知道在那会儿，别说学生了，大部分老师都还没有汽车呢，这足以让人羡慕了。

当时的我其实对商业根本就没有丝毫认知，也没有什么高人能指点我一下。真正支撑我一次次不辞劳苦不厌其烦地往返于市场、地摊、企业和学校的，只不过是强烈的虚荣心和对曾经贫穷生活的恐惧感。

无论如何，那段时光对于我而言，是刻骨铭心的——混乱、紧张，却又潇洒、快乐，不但锻炼了我见陌生人说话不紧张、临危不乱的本领，而且还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摆地摊的经历让我在学校连着吹了好几年的牛，除了解决经济问题，还意外地让我从一个25岁的大龄处男拥有了人生初恋。

在大街上结识外国朋友

正当我毕业之后，以创业老板身份意气风发地重返校园，站在学校礼堂讲述我是如何“成功逆袭”之时，受邀参加我分享会的老师却直接当众质疑我“赚钱没有道德底线”。老师说的不仅仅是逃票和在火车上卖东西，包括摆地摊也一直都是违法行为。特别是对于轻轻松松赚差价，在大家眼里似乎就是诈骗。

我故作镇定，其实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我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我自认为有强烈的道德感。虽然有好胜心，但我不欺压弱小，也不坑人，更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对于我尊敬的老师对我的批评，我深感委屈和伤心。

当时的我只是一个穷小子，谁能想到当我第一年走进学校教务处想办个助学贷款时，门口的领导拦住我说“城市户口”不能办。我告诉她，虽然我是城市户口，但是我家房子都卖了啊！我们一家三口像老鼠搬家一样，每年住的都不是同一个地方。而她告诉我，有些同学一身军训校服穿了4年，有些同学背着粮食到学校食堂换伙食费，我却还有手机，这怎么能算困难学生呢？我当时一赌气就走了，发誓要靠自己。这就是我一直沿用“自强”品牌的由来。

天啊！我只不过是想改变命运，只不过是逃过几张火车票，只不过是想赚点蝇头小利，又没有杀人放火，我做错什么了？哪个商家不赚差价？信息不是钱吗？跑腿揽活当中介不可以挣提成吗？别人都是闷声发大财，而我去大学演讲除了确实有虚荣心以外，也是真心想教穷学生怎么翻身，所以才坦白出来。于是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了吗？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学校讲述自己的“摆地摊发家黑历史”，因为“政治不正确”。

虽风餐露宿，但心怀梦想

我承认“逃票和乱摆摊”绝对是错误的，但这份错误，难道就应该让我一个人来买单吗？

我环游了18个国家，发现无论哪个国家的底层百姓想“往上爬”，都是极其困难的。

所以很多西方国家最底层的人民干脆不往上爬了，啥也不做专吃低保。

可是你极少会在国外看到要饭的中国人。

为什么？因为中国人不认命，中国人骨头硬，中国人自强不息！

有多少穷学生，下了课跑去送外卖，去挣你根本看不到眼里的“小钱”。也许家境优渥的你无法理解，为什么没钱还非要上学呢？因为他们想工作的时候起点高一些。那为什么非要高起点呢？因为底层的生活太痛苦太压抑了。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如果你是穷二代，你这代不发展，你的后代依旧要走你的老路。你的爹妈拼劲全力给你创造学习机会，就是不想让你像他们一样受苦受累啊！

可惜社会给底层百姓的机会真的太少了。没有真正经历过“无家可归、吃不饱饭”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真正理解底层百姓有多艰辛的。

你有经历过被房东骂着赶出家门吗？

你有经历过被要债的黑社会堵门扬言打断腿吗？

你有经历过医院吗？

你有经历过爷爷连打13年官司打不赢含恨离世吗？

我都经历过。

可惜人们只喜欢听光鲜的故事，人们只喜欢模仿成功者，人们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人们对失败者或者穷人是非常不宽容，甚至是鄙视和冷酷的。

而事实上，哪个白手起家的成功者不是从山穷水尽经历一次次失败走出来的？又有哪个成功者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除非你可以继承家族事业、或者靠专业技术吃饭、或者遇见足以改变你命运的“贵人”，否则一个连房租都交不上的穷光蛋，想白手起家、咸鱼翻身，真的不是那么冠冕堂皇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穷光蛋是如何真正赚到第一桶金的。

在义乌发货

即便像我这样自诩完全靠自己奋斗的人，我的爷爷、我的父母，其实也都是大学毕业生。我的家族不是穷，而是落魄了，在我们落魄之前，其实还是蛮厉害的。

要知道，知识就是一种资源，人脉就是一种机会，多一分知识就多一分眼光，多一层人脉就多一层境界。我比起那些大多数没有文化的父母教育出来的孩子，创业要容易多了。因为我生下来父母就教给我：“任何困难都不要怕，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在我“行走江湖”的这些年，我听到的更多是：“谁的屁股都不干净”、“挣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学会吃喝嫖赌钱就来了”、“干好工作的都是好员工，弄来钱的才是老板”、“努力就能成功，世界上就没有民工”——这些话，在澡堂子里、在夜总会里、在豪华办公室里、在高尔夫球场里、在高级会所里、在澳门赌场里、在总统套房里、在头等舱里，全部都是腰缠万贯的人告诉我的——我发现这似乎是公开的秘密，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承认。

从穷日子翻身的百姓，只不过想活得体面一些，可能过程不甚光彩，但相比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说真心的，我认为当年摆地摊的我，真的是这世间“最纯洁、最善良”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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