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该死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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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被一只苍蝇盯上了。

去调查一下它吧。我还能调查什么呢?它的出处?有意义吗?它的性别?有意义吗?至于它的目的——为什么会盯上我,要进入它的心理世界才行。那也太荒谬了吧,我们人类怎么可能会了解苍蝇的心理世界。我拿起手机,在手机网络上搜索“苍蝇的心理世界”,结果弹出了这样的字样:此人是傻子!

某天下午,那只苍蝇开始进入我的世界。我在睡午觉,闲得蛋疼的一天,睁开双眼,想起床,却起不了,尽管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同时,我的手脚也动弹不了——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我。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困在床上了?我不甘心,我要挣扎。我感觉是时间给了我力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挣脱了那莫名的力量的束缚,先是手,可以握紧拳头来,可以摆动,然后是脚,可以伸可以弯。用了手脚的辅助,我慢慢的坐起来了。

一只苍蝇,就停在我胸上,感觉我的躯体缓缓上升,它忽地飞了起来。它并不飞远,还在我眼前的逛了两圈,然后就飞到我房间的某个角落去了。我留意到那只苍蝇了,个体不大了,穿着黑色的衣服,眼睛大得出奇,中间点着透亮的墨绿。

苍蝇的脚很细,但很硬朗,充满了力量。它发现我移动的时候,就是靠它有力的脚往我皮肉上一蹬,借着翅膀的拍动,灵动地飞起来了。这是我幻想出来的。

#夏天生活图鉴#至于我醒了还动弹不了,照民间的说法,这是很明显的鬼压床。但鬼压床是有原因的,而发生在我身上的原因应该就是那只可恶的苍蝇。它停留在我胸上的位置正好是我心脏的原因。大家知道的,心脏那个地方看似很坚强,经过了许多的风风雨雨都依然跳动着,但也很脆弱,有时候微微一点压力,它便受不了了。我睡觉的时候,它停留在我心脏的位置上,结果压出个鬼压床来。

起了床后,我浑身疲惫,仿佛我的灵魂在我睡着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不用说,这也应该那只苍蝇惹出的祸。那该死的苍蝇。

天气晴朗,天空的云即使带点灰色,但它们也是白的,灰色部分只是白得不够明显罢了,就好像太阳的黑点。妻带着女儿去他哥家了。A地到B地,有地铁相连着,过去,搭地铁半个小时可以到。从这边的去地铁站,到出地铁站去那边,也不用走几步路。但既然去了,中午她们自然在那里吃饭了。

我一个人在家很简单的,煮点汤面,里面放个煎蛋,最后撒点葱花上去。那是迟来的午饭。

那只苍蝇又来了,在我吃午饭的时候。我去拿筷子的时候,它就停留在内碗沿,还俯下去还深深地吮了一口汤。那个头,那颜色,——没错,就是那只苍蝇。天啊,我的汤还能喝吗?我恼羞成怒,扬起手掌来,狠狠地拍下来,我非得拍死它不可。“啪啦——”那碗飞了起来,在空中停留了半刻,“啪啦——”掉在地上碎了,四分五裂。它的周围全是汤、面。我的头上也挂着一些面,汤汁顺着脸滑了下来,还带着一些汤的温度。

它应该死了吧,我先不管那碗,也不管汤,那面,蹲下来,要找出那只苍蝇来。即使它死了,我还是感觉不够解恨,还得用鞋尖底部来回蹉它几下,把它蹉成泥渣。然而,无论我多么细心找,还是找不到它的尸体。

嗡,嗡……它在我眼前飞动了。听它飞动的声音,像是得意极了。一万个草泥马瞬间从我纯洁的心灵爆发出来。我两只手迅速地举起来,击掌——为了拍死它,却被它逃脱了。飞行中,它的加速度很快。它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也听不到它嗡嗡的飞动声。

外面是阳台,阳台的防盗网,铁线之间,有拳头般的间距。它可以飞走的。我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它飞走,又不希望它飞走了。

留下来的残局,够我收拾的。我一个人的午饭全部贡献给了垃圾桶,还赔了一个大碗。还好冰箱有几块面包,嚼一下也可以充一下饥。

嗡嗡几下,我仿佛听到了苍蝇飞动的声音。又是那只该死的苍蝇?我摇一下头,摆一下目光,没看到。然而,当再次低下头想啃我的面包的时候,它又出现了,就停在我的面包上,在掰扯着我的面包啃。这面包对我来说,味道不怎么样,但对它来说,也算得上山珍海味了。这次无论如何,我要把它拍死,以绝后患。我一只手慢慢地撤离面包,举高,也是在凝聚力量,——要狠狠拍下,只要拍到,它非死不可。

终于,面包块成了面包渣,散落在地板上。苍蝇还是没有拍到,在我的手掌拍落的一刹那,它飞走了。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只苍蝇老是萦绕在我身边。它就那么坚信我弄不死它。这只苍蝇应该没有后台,即使有后台,也不是我们人类的事情。弄死它,我不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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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面包我啃过几口,也算是我廉价的午饭了。地上的面包渣,我又得收拾。那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地飞了好久,我虽然有弄死它的心,但是我不能在表情上写出来,以免它看出,逃跑了。你想想,它一旦逃出了这个房屋,我还能对付它吗,而何况它是能飞上天空的东西。茫茫天空,影子都难看到。

我斜坐在沙发上,装出一副很颓然的样子,但我的两只手一直处于准备的状态中,只要它停在某个合适的位置,我就能拍死它。只见它在我的视线里来回盘旋,就是不停下来。“你有种停到我大腿上来呀!”我心里对它说。

或许它飞累了,它停在我前在不远的茶几上。我脱了鞋,静悄悄地走过去。它应该真的累了,放松了警惕。我的手一直悬在半空,就等狠狠地拍下来了,只要拍在它身上,它非死不可。

它就要死了!啪——啪啦——茶几翻了,茶瓶摔烂了。居然让它跑掉了,气得我头发都坚了起来,无论如何,我要拍死它。我沿着它的轨迹追了起来,啪,啪,啪……双手拍击了许多次,电视柜上的电视翻了,屏幕裂了,竖着的风扇的躺倒了,脖子断了,落地窗的玻璃碎了,玻璃渣掉满一地……

我疯了,彻底疯了,趴在乱七八糟的地板上,看着它慢悠悠地飞出阳台,飞到外面的天空。外面的天空多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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