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蝇王动物庄园的警告
英国反乌托邦小说
现在终于可以来一个总结了,不管我书评《美丽新世界》,还是《蝇王》、《动物庄园》,他们都可以归纳为一种文学,那就是“反乌托邦文学”。这也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一种,只不过是反乌托邦的形式。
反乌托邦文学是对比乌托邦文学而言的。“乌托邦”就是指所有民族和所有时代的梦想和美景:从向后看的黄金时代的神话到辉煌太平盛世的未来展望,从失乐园到复乐园。人类为什么向往这种完美的社会、完美的生存状态,当然是现实生活充满了痛苦,跟人类自身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差距。
随着现实世界中人们为实现乌托邦所付出的种种努力随着时代的推移化为泡影后,反乌托邦小说得以出现。
所以说,反乌托邦文学继承了乌托邦文学传统,但又是对乌托邦文学的反叛和超越。在反乌托邦文学中,对乌托邦美好世界的描绘和期待变成了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黑暗和罪恶的恐惧和提防。
西方反乌托邦文学的影响很大,尤其是英国反乌托邦文学,代表作非常多,但具有代表性的有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威廉·戈尔丁的《蝇王》。这三部小说的成书时间依次是《美丽新世界》、《动物庄园》、《蝇王》。
《美丽新世界》
《美丽新世界》是这三部小说中最先成书的。讲的是在一个距今年的未来世界,政治稳定,物质生活十分丰富,科学技术高度发达,人的欲望可以随时随地得到完全满足,享受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不必担心生老病死带来的痛苦。
在这个世界里,人不再是自然繁衍,而是通过科技利用试管进行胚胎培育。为了使世界井然有序,便于统治,让那些被统治者不反抗,在培育胚胎时期就将将要出现的人类在数量上做好了比例分配,也预先将这些人的思想意识设定好了,使这些人一出生就按照预定的计划发展。这些人被分为五个等级,从高到低依次为:阿尔法、贝塔、甘玛、德塔和埃普西隆。
阿尔法是天生的统治者和知识分子,甘玛以下的都是体力劳动者,埃普西隆不需要有人类的智慧。
因为所有的思想被技术控制,这里的人没有自我,没有感情,不会痛苦,也就永远不会产生矛盾。但社会还是有“漏网之鱼”,那就是马克斯、汉姆赫兹和野人约翰。马克斯和汉姆赫兹其实属于统治阶层的阿尔法。但他们不满世界政府的体制,表现出自己的个性和个人意识。野人约翰是个外来者,他是新世界之外的人。你可以理解他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
野人约翰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把它看作是“美丽新世界”,对其崇敬无比。可是,经历并洞察了新世界的方方面面后,约翰剩下的感觉只有恐怖,甚至难以活下去,唯有一死了之。
《美丽新世界》中表现出来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同样表现在了《动物庄园》中。
《动物庄园》
《动物庄园》是一个寓言故事。在曼纳庄园里,一个叫琼斯的人饲养了许多动物,它们每天从事繁重的劳役,生活条件很差。
一头被称作“老上校”的公猪,在临死前为庄园里的动物们做了一次演讲。他认为,人类不会生产,只会消耗,并奴役动物们,榨取动物们的劳动果实。动物们应该团结起来造反,反抗人类的压迫和暴虐的统治,建立一个平等、美好的理想社会。
于是动物们听从公猪“老少校”关于造反的遗言,揭竿而起,赶走主人琼斯,并在牛棚一仗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并宣布成立“动物庄园”。
动物们开始了共建理想社会的新生活,猪作为动物庄园里最善于学习和最聪明的动物,尤其是雪球和拿破仑,他们成了动物庄园里的领导者。
就在所有动物认为美好日子要来的时候,拿破仑和雪球为了争夺领导权和话语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通过阴谋和暴力,拿破仑最终获得了胜利,独揽大权,并将对手雪球逐出了动物庄园。
拿破仑独揽动物庄园的大权后,极权社会逐渐形成。拿破仑培养由狗组成的暴力机构,对动物们进行管理,对不听话的动物进行惩戒,并培养自己的宣传机器,对动物们进行洗脑,宣传轰炸,粉饰太平,许诺美好的期待和宏伟蓝图。此时的动物庄园似乎一片安静、祥和。
拿破仑对自己的统治很满意,它的权力越来越大,已经没有任何动物和力量能对他进行制衡,于是它越来越为所欲为,公认违反动物庄园最高准则——“七诫”。喝酒、抽烟、穿人的衣服、睡人的床,甚至学习用两条腿走路,与人类合作从事金钱交易。
至此,当初发起反抗人类的动物们完全背叛了革命的初衷,出卖了动物们的利益,与旧统治者同流合污,成了骑在动物们头上的新贵。
没想到,怀抱美好理想并通过抗争摆脱人类奴役后的动物们,又跳进了另一个牢笼。在拿破仑的统治下,他们过着比以往更加悲惨的生活。可悲的是,在统治阶层的洗脑和奴役下,动物们却坚信自己比以往更加幸福。革命成了某些人爬上去掌权的工具,毫无社会进步意义可言。
跟《动物庄园》有些相似,《蝇王》也是这样一个故事,不过故事的主角已经不是动物,而是人类本身。
《蝇王》
《蝇王》的故事其实很简单,说的就是在未来英国爆发核战争的时候,一群6-12岁的男孩子乘飞机从英国撤离,途中飞机失事,这群没有大人带领的孩子们流落到一个美丽的太平洋荒岛上,这个小岛远离文明的喧嚣,似乎像世外桃源一样的美好。
刚开始的时候,孩子们受到文明和理性的制约试图在荒岛上建立一个民主社会:他们有共同的奋斗目标——争取获得营救;有象征民主和秩序的海螺——谁想发言必须手握海螺,不得乱来;他们民主选举了神情冷静、身材魁梧、外貌出众的拉尔夫为首领,大家都得听从他的指挥。
完成这些安排后,这群孩子在拉尔夫的带领下搭棚子,采野果,护火种,期盼能得到救助。跟《动物庄园》中的动物们一样,都期待着一个“美好社会”的来临。但这种所谓的美好都没有持续很久。
《蝇王》故事中,掌握小伙伴食物的杰克开始崛起。相比拉尔夫的权力基础,杰克的权力基础更加稳固,因为来自于现实。
现实的残酷让这些流落的小孩们根本无法树立其什么文明和理性,他们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可能朝不保夕,还有野兽的传闻。当生存面临威胁的时候,什么信仰、理性、文明都是扯淡,唯有杰克打来的食物才是最真实的。
小孩们对杰克的依赖远远高于拉夫尔,而充满力量和武力的杰克在权力的催化下变成了冷酷的独裁者。在他的指挥下,小伙伴们对拉夫尔的追随者西蒙和猪仔痛下杀手,对拉尔夫也展开了追杀,甚至放火焚烧小岛。
最终,在惊心动魄的追逐中,熊熊燃烧的大火使途经此岛的海军军官发现了这些流落荒岛的孩子们,荒岛闹剧就此戛然而止。
那么,说完这三个乌托邦的故事后,你会发现,它们的主题都指向了:极权、专制、暴政、科技异化和技术统治。
极权社会
极权毫无疑问是一种暴政。暴政并非仅仅是残暴的统治,暴政准确来说是一种独断任性的统治,无论是个人崇拜、个人专断,还是寡头政治,少数人的专断,都属于一种暴政。就是将人民的权利集中于一个人或一个阶级手中,用强硬的政治手段维护现有利益,防止民众的不满和反抗。暴政必然带来专制统治。
暴政和专制是一个极权社会的主要标志。专制统治中,社会资源的分配是极为不平等的,政治活动是极少数人或群体的专利。而社会中大多数人则不具有表达自己利益与意志的资源和条件。因此,在这种专制统治中,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掌握着权力的少数人或群体的利益与意志就等同于国家的、社会的以至于全体人民的利益与意志。
专制社会中,国家拒绝开放,与外界隔绝,以此以求自保。君主是一切权力的所有者,尤其是对下属臣民的人身和财产握有按其意志任意处置的权力。臣民一律平等,但都是奴隶。对民众动用各种暴力手段,对社会中的每个成员进行着监视。
暴政和专制也就意味着根本无所谓“法治”,而只有“人治”。没有主动性,没有创造,没有行动自由,只有命令与规矩的“服从的世界”。
在反乌托邦作品中,所有的人物都处于社会的监控之下,无论是高墙、手术、治疗、电幕、手镯,都是国家为了保证其统治的安定性所采取的必要手段,但也是这些,彻底扼杀了人们的自由。
极权社会中,人情是淡薄的,任何人都可能被身边最亲密的人背叛。人和人之间缺乏起码的交流和沟通,人们处于冰冷的相互隔绝之中,变得极度冷漠,其冷漠的程度到达令人不可理喻的境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麻烦找上自己,惹祸上身。人们不得不麻醉自己,一律地向平庸、市侩看齐。
总之,在一个极权社会中,人们完全失去自我,每个人都是极权统治下的工具,是组成社会机器的某一个零件,甚至沦为帮凶和傀儡。奥威尔向我们书写了一个极权社会达到顶峰时的可怕景象:人性遭到扼杀,自由遭到剥夺,思想受到钳制,生活极度贫乏、单调。特别可怕的是人性已堕落到不分是非善恶的程度。战争和恐怖也随时可能发生,且永远无法预测其波及对象和波及范围,极权也因此成为一种恐怖。当然,更为恐怖的是极权和技术的结合。
技术统治
《美妙的新世界》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技术统治的极权世界。科学技术已经严重地统治了人们的生活。长期处于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现实中,其人的本性也会受到压抑,人的特征逐步被机器的特征所取代,直至沦为机器的一种。
科学技术之所以成为一种工具,实现对人的统治,就是在于科学技术自身也可以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存在。是一种接替国家机器而存在的新的意识形态,起着压制和奴役人的社会功用。
与传统意识形态相比,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在对人的统治方面又存在着特殊性。科学技术进行政治控制的手段不再是暴力的镇压或者反复地宣讲,而是诉诸“合理性”,所以,科学技术这种同样是压制人的意识形态获得了人民的普遍认可和拥护。
在反乌托邦作品中,将科学技术对于社会生活的统治表现的淋漓尽致。各种先进的科学技术手段都沦为了统治者进行极权统治的工具,充分展示了技术作为政治统治力量的存在。在一个极权社会中,一切科学技术进步所带来的产物都与极权政治相连,并成为极权政治的工具。
当今世界,技术已经开始大规模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以主宰民众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技术统治与专制暴政的结合,在这种强大技术专制机器面前,民众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只能束手就擒。统治者加害于人是一件轻松自在的事。每个人都可以让强大的权力为他所用,满足自己的目的,反对别人。只要一个人知道如何利用他,就能随意将权力操纵于股掌之间,创造机会使其效用符合自己的利益。从上到下层官僚,暂时掌握了操作权的人都会尽最大可能地“使用”它。
没有任何一个时代的人,如今天的民众那样,更近于蚍蜉、蝼蚁,即便古代世界的奴隶也不是这样。没有比技术统治时代那样,政治更为全然地被缩减为赤裸裸的统治的。难怪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尔库塞要说:技术进步=社会财富的增长=奴役的扩展。
技术发展极大提升了统治者管控民众的能力。他们是可以以任何口实,甚至根本无须口实——因为,技术具有匿名性——限制乃至消灭任何一种不利于他们的意见的。一旦技术、专制、暴政、意识形态结合在一起的强大、理性的专制机器形成,那么,权力者将获得古代神话中神或命运的力量,而绝大多数人都将成为他们的玩偶,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的警告和反思
反乌托邦文学为什么要苦口婆心写这些故事,他们不是吃多了,而是对人类文明有着深深的担忧和反思,是在警告我们:
如果科学技术发展到非理性的地步,非但不能造福人类,反而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导致人性的丧失,乃至人类的最终毁灭。
如果统治者运用技术与极权的结合,同时权力得不到有效制约的话,这将是社会的灾难。不要抱有侥幸,以为不会波及自己,没有人可以在这种灾难前幸免,一旦极权成为现实,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陷入无自由的恐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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