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纵横天下的七大绝招助你人生顺达
古人作书,常将其分为“内”、“中”、“外”三部。《淮南子》有内书、外书,又有中篇;《庄子》也分内篇、外篇、杂篇;《韩非子》也循此模式,著有内、外储说及《主道》。由是可见,鬼谷子所谓中经者,当为对内、外经以立名(内经即阴符经七术,外经即鬼谷子一十四技)。
高金体题下注曰:中者,心也。经者,经纬也。此言事有经有纬,士饰言进辞,要在济物,此中经之意也。
“中经”,谓振穷趋急,施之能言厚德之人。救拘执,穷者不忘恩也。能言者,俦善博惠,施德者,依道;而救拘执者,养使小人。盖士,当世异时,或当因免阗坑,或当伐害能言,或当破德为雄,或当抑拘成罪,或当戚戚自善,或当败败自立。故道贵制人,不贵制于人也;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失命。是以见形为容,象体为貌,闻声和音,解仇斗郄,缀去却语,摄心守义。本经纪事者,纪道数,其变要在《持枢》、《中经》。
“见形为容,象体为貌”者,谓爻为之生也,可以影响、形容、象貌而得之也。有守之人,目不视非、耳不听邪,言必言必《诗》、《书》,行不僻淫,以道为形,以德为容,貌庄色温,不可象貌而得也,如是隐情塞郄而去之。
“闻声和音”,谓声气不同,则恩爱不接。故商角不二合,微羽不相配。能为四声主,其唯宫乎?故音不和则不悲,不是以声散伤丑害者,言必逆于耳也。虽有美行盛誉,不可比目,合翼相须也,此乃气不合、音不调者也。
“解仇斗郄”,谓解赢微之仇。斗郄者,斗强也。强郄既斗,称胜者,高其功,盛其势。弱者哀其负,伤其卑,污其名,耻其宗。故胜盅,闻其功势,苟进而不知退。弱者闻哀其负,见其伤则强大力倍,死为是也。郄无极大,御无强大,则皆可胁而并。
“缀去”者,谓缀已之系言,使有余思也。故接贞信者,称其行、厉其志,言可为可复,会之期喜,以他人之庶,引验以结往,明款款而去之。
“却语”者,察伺短也。故言多必有数短之外,议其短验之。动以忌讳,示以时禁,其人因以怀惧,然后结以安其心,收语尽藏而却之,无见己之所不能于多方之人。
“摄心”者,谓逢好学伎术者,则为之称远方验之,敬以奇怪,人系其心于已。效之于人,验去乱其前,吾归于诚已。遭淫色酒者,为之术音乐动之,以为必死,生日少之忧。喜以自所不见之事,终可以观漫澜之命,使有后会。
“守义”者,谓守以人义。探心在内以合也。探心深得其主也。从外制内,事有系由而随也。故小人比人则左道,而用之至能败家辱国。非贤智,不能守家以义,不能守国以道,圣人所贵道微妙者,诚以其可以转危为安,救亡使存也。
笔者注曰:《说苑》云:“是以贤人闭其智,塞其能,待得其人,然后合。故言无不听,行无见疑。”闭智塞能者,隐情塞郄之谓也。盖待其人,然后求合。
笔者注曰:《反经》引《乐记》云:“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此闻声和音之谓也。
高金体注曰:郄无极大,御无极大者。恃强好斗以御人,虽大可小也,可破也,故曰可协而并。
高金体注曰:会通其辞,必令至于喜悦,又以他人之庶几于此者引而验之,以结往日之诚,而明前言之疑。
笔者注曰:此谓常人不通‘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之理,既察其短,必记识之,取验以明。
笔者注曰:荀子云:“知而险,贼而神,为诈而巧言,无用而辩,辩不给惠而察,治之大殃也。行辟而坚,饰非而好,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禁也。”此之谓小人。
所谓“中经”,就是急公好义,扶危救难。能做到这两点,非要能言善辩、厚德载物的圣贤不可。对身陷囹圄之辈加以援手,这些被帮助的人就会铭感五内。能言之士,必须解纷济困,不失善人之风,而能博行恩惠;施德之人,必须勤修循理,不失君子之风,而能合于大道。只有对遭受苦难的人雪中送炭、解囊相助,才会有谋士、宾客敢于效死。士人生逢乱世,又值四方扰攘之时,有的人能在纷飞的战火中苟全性命;有的人能言善辩却惨被谗害;有的人弃文从武,割据称雄;有的人横遭拘禁,无辜获罪;有的人心事重重而能固守正道;有的人危败之中却仍能图强自立。所以处世之道,贵在制服人,而不是受制于人。能制服别人的人可以掌握主动权;受制于人的人,命运就掌握在了别人手中。为了致人而不致于人,常采用的方法有:“见形为容、象体为貌”,“解仇斗郄”,“缀去却语”,“摄心守义”等。《本经》所记载的是各种道术,它的变化要领,则在《持枢》和《中经》之中。
所谓“见形为容,象体为貌”,是指人禀性之正邪和行为之善恶,可以通过五行相术加以测知。伪狡者,仅凭他们的仪容和外貌就可以识别他们;而恪守道德的有为之人,他们不看错谬杂乱的东西,他们不听污秽腌臜的言语,他们谈论的都是《诗经》、《尚书》之类,他们没有乖僻淫乱的行为。他们以道为外貌,以德为容颜,相貌端庄、儒雅,不是光用粗浅的伎俩(如《相理衡真》、《柳庄相法》)就能识别的,他们常常是藏名匿形而隐遁避世。
所谓“闻声和音”,说的是人与人如果言语不合、意气不投,就不会相互恩爱友善。这就像五音中商音、角音不能相合,徵音、羽音不能相配,而能协调以上四音的,只有宫音一样。所以五音不和谐,声调必然悲怆。那些散、伤、丑、害等有伤天和、别扭刺耳的言语,就如同乐曲中跑调的音符一样,如果用于游说,肯定会适得其反。倘若双方都有高雅的行为和美好的名声,但是却不能像比目鱼和比翼鸟那样亲密无间、和谐相处,便是因为气质不同、心声不一的缘故。
所谓“解仇斗郄”,“解仇”就是调解弱者之间的你争我夺;“斗郄”则是当两个强大的国家不和时,使他们相争的策略。两个强者既然斗起来,就必然有一胜一负。胜利的一方会夸耀战功,炫耀气势;败北的一方就要哀叹失败,自卑伤感,觉得玷污了自己的名声,辱没了先祖的声威。取胜的一方见到自己的战绩和武功,就竭力进攻而不知退守。失败的一方看到自己名誉扫地便奋发图强,于是增加了成倍的力量,并为此而拼死斗争。这样,两者之间的间隙就会进一步扩大,忙于相斗而疏于御外,我方就可以煽风点火、趁其不备,胁迫、吞并他们。
所谓“缀去”的方法是说对于即将离开自己的人,说出真心挽留的话,以便使对方留下回忆与追念。所以遇到忠于信守的人,一定要赞许他的德行,鼓舞他的勇气。表示可以再度合作,后会有期,对方一定高兴。以他人之幸运,去引验他往日的光荣,即使款款而去,也十分留恋于我们。
“却语”的方法是说要在暗中观察他人的短处。俗谚道“言多必失”,常人肯定会有薄唇轻言的时候,就难免留下话柄。要议论他的失误之处,并加以验证。要经常揭他忌讳的短处,并证明它是触犯了时政所禁,这样他就会因此而害怕恐惧。然后,便要让他压惊定心,对以前说过的话,也不再说了,暗中则藏起这些证据,秘不示人。而且,不能在众人面前,显出自己的无能、软弱之处。
“摄心”的方法是,遇到那些好学技术的人,应该主动为他扩大影响,然后验证他的本领,让远近的人都尊敬他,并惊叹他的奇才异能,别人则将会与自己同心同德。对于那些寄人篱下者,要将之与历史上的贤才比论,称其与前贤一样,诚心诚意地相待,这样才能攫取有用之才。遇到沉于酒色的人,就要用玄音妙理感化他们,并以“酒色会致人于死,要忧余命无多”之醒世恒言来教谕他们,让他们高兴地看到见所未见的事,最终认识到遥远的未来,使命之重大,从而充满积极进取的情绪,不再苟且度日。
“守义”的方法说的是,自己要对信义之道躬行不辍,并时刻改造内心、炼性磨情以求一以贯之。(而致功成业,自己志行高洁还不够,还需要择贤选能,同舟共济,如此便要依靠慧眼识人的本领。)想要洞悉他人的内心世界,就要深入了解他的性格,由外至内抽丝剥茧的加以分析,那么不管对方如何伪诈都会露馅。事情总是有联系的,都会由一定原因引起,按一定逻辑发展。小人与君子相比,他们会采用旁门左道,而致使国破家亡。不是贤良智者,就不能用信义理来治理国家,不能用道德来保卫社稷。圣人之所以看重微妙玄奥的“大道”,就是因为运用它可以转危为安,救亡图存。
中经:纵横家行身立世的七种法宝
《中经》篇是鬼谷子绝学中信息量最大、阐述原则和技巧最多的一篇。本篇一气呵成的列出了纵横家行身立世的七种法宝。
其一是“见形为容,象体为貌”。我们知道,鬼谷子为人辩略,博学经书杂说,亦好星历数术,可以说已经把道家、阴阳家、名实家的理论融为一炉。因此,其学说与《邹子》、《邹子终始》有颇多暗合之处,他认为命运和相貌的关系,就好像声音与回响一样。声音从细微之处开始,回音在呼应后消失,这是必然的道理。
有人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也有人说:“凤雏以乖陋之姿而身怀偏材,此言人不可貌相也。”其实,这是误解了“察相”之法的要谛。阴阳家们识人辨貌,绝不会因其美如冠玉、国色天香就断言他(她)福禄双全、富埒陶白,也不会因其鼻偃齿露、尖嘴猴腮就料定他(她)作奸犯科、前途黯淡。
南北朝时,对于“风神秀异”的卫玠,就有术士预测:“君边地高深,伏犀明峻,辅角丰秾,此四品之候也。然天庭及口耳之间,若损扶柱,同有凶气,恐寿夭而命促,不过而立。”卫玠果然不到三十岁就死了。对于“鼓吻奋爪”的李克用,反而有人赞美说:“君胸背极厚,头深且尖,龙角纤直,驿马骨高,不及四十,可承寄奴之亚。”李克用后来的权势之盛,正可直追当年的刘裕。
由此可见,相术不以美、丑定其臧否,而以五行测其表征。阴阳五行之气化生天地万物,人禀命于天则有表候于体,一切外在体表特征均蕴含着不同的命运信息,所以圣人认为只要把握规律即可从形貌特征透出的信息推算出人之富贵贫贱及命运休咎变化。《相经》上说:“夫木主春,春主肝,肝主目,目主仁,其通生长敷荣者,施恕惠与之意也;火主夏,夏主心,心主舌,舌主礼,其通丰盛殷阜者,富博宏达之节也;金主秋,秋主肺,肺主鼻,鼻主义,其通收藏聚敛者,吝啬悭鄙之情也;水主冬,冬主肾,肾主耳,耳主智,其通伏匿隐蔽者,邪谄奸佞之怀也;土主季夏,季夏主脾,脾主唇,唇主信,其通结实坚确者,贞信谨厚之行也。”
所以观相察人最常用的方法,莫过于通过人的“五岳四渎”、“五官六府”、“九州八极”、“七门二仪”探其端倪。
(五岳四渎:五岳者,额为衡山,颐为恒山,鼻为嵩山,左颧为泰山,右颧为华山。四渎者,鼻孔为济,口为河,目为淮,耳为江。五岳欲耸峻圆满,四渎欲深大,崖岸成就。五岳成者,富人也,不丰则贫;四渎成者,贵人也,不成则贱矣。
五官六府:五官者,口一,鼻二,耳三,目四,人中五。六府者,两行上为二府,两辅角为四府,两颧衡上为六府。一官好,贵十年;一府好,富十年。五官六府皆好,富贵无已。左为文,右为武也。
九州八极:九州者,额从左达右,无纵理,不败绝,状如覆肝者为善。八极者,登鼻而望,八方成形,不相倾者为良也。
七门二仪:七门者,两奸门,两阙门,两命门,一庭中。二仪者,头圆法天,足方象地。天欲得高,地欲得厚。若头小足薄,贫贱人也;七门皆好,富贵人也。总而言之,额为天,颐为地,鼻为人,左目为日,右目为月。天欲张,地欲方,人欲深广,日月欲光。天好者贵,地好者富,人好者寿,日月好者茂。上亭为天,主父母贵贱;中亭为人,主昆弟妻子、仁义年寿;下亭为地,主田宅奴婢、畜牧饮食也。)
典籍上有很多这类例子。
曾帮助勾践雪耻复国的范蠡说:“越王为人长颈鸟啄,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
尉缭子说:“秦王始皇,隆准长目,鸷膺豺声,少恩信,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不可与之久游。”
叔鱼出生以后,他的母亲端详良久,说:“是虎目而豕心,鸢肩而牛腹。溪壑可盈,是不可厌也。”
魏安僖王问子从说:“马回性格耿直,有大夫的气节,我想提拔他当宰相,可以吗?”
子从回答说:“长目而豕视,则体方而心圆。每以其法相人,千万不失一。臣见回非不为伟其体干,然甚疑其目。”
平原君仔细观察秦将白起之后,对赵王说:“武安君之为人也,小头而锐下,瞳子白黑分明,视瞻不转。小头而锐下者,断敢行也。瞳子白黑分明者,见事明也。视瞻不转者,执志强也。可与持久,难与争锋。”
赵王质疑道:“您说对付这种人只能坚守不出,不能直接抗衡,难道仅仅是以面相为依据吗?恕我难以听从。”其后,赵国贸然使出“短兵相接”的打法,果然吃了大亏。
王莽为相时,有人讥刺他说:“莽所谓鸱目虎啄,豺狼之声,故啖食人,亦当为人所杀。”后来他篡夺大汉政权,兵败被杀。
《左传》上说:“没有忧虑却心情悲伤,那么忧愁一定很快到来;没有快乐的事却莫名其妙地突然欢喜起来,那么快乐也会马上降临。”这就是说,人们的心理和神志对即将来临的忧与喜有一种超前的感应,心神预感到后,就会首先在面容上反映出来。
因此扁鹊见到蔡桓公就知道他不久就要死去,楚国大夫申叔见到巫臣后就知道他会偷偷地娶亡了陈国后又被楚国俘获的夏姬。
所谓“见形为容,象体为貌”,大体此类。
其二是“闻声和音”。具体是指通过人的言谈举止断其“类别”。
《周易》上有这样一段话:“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意思是,将要叛逆的人,说话时一般会惭愧不安,声若蚊蝇,低眉耷耳;有惑不决的人,说话时一般会模棱两可,毫无条理,犹若枝蔓;良善有福的人,说话时一般会删繁就简,提纲挈领,少而精当;性情浮躁的人,说话时一般会杂乱繁复、多端寡要、千头万绪;谗害正直的人,说话时一般会言辞闪烁、牵强附会、犹豫不定;失去操守的人,说话时一般会毫无主见、与势沉浮、随声附和。
近人刘德斌在为本章注释时说:“此其常义,而奸雄之流时或反之,不可不察。”有志者可以钻研。
其三是“解仇斗郄”。鬼谷子所谓的“解仇”,是替小国、弱国化解矛盾,维护宇内和平。纵横家向戌就是这样一个典范。
公元前年,代表中原各中小国家利益的宋国大夫向戌曾奔走于晋、楚两大国之间,极力宣传弭兵。这时,晋国原来的执政者范宣子病死,由赵文子执政。赵氏是晋国新兴势力的代表,为了自身的利益,积极主张和楚国结盟。向戌既和赵文子(赵孟)交情匪浅,又和楚国的令尹子木秤不离砣。他先到晋国,与赵孟共议此事。赵孟听了向戌的弭兵建议后又同晋国诸卿大夫商讨,赞同者如蚁附膻。赵孟又问:“韩大夫怎么看呢?”韩宣子说:“这几年战火不断,烽烟四起,劳民伤财,涂炭生灵,给各个小国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向戌此时发出动议,提出召开休战大会,是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因此我们即使不能做到,也得在名义上答应。如果我们不同意,楚国反而同意了,以‘止戈为武’来号召诸侯,不是诸侯都要倒向楚国了吗?”于是,赵文子同意了向戌的要求。向戌去游说楚国,楚国也同意休战。向戌又去游说齐国,齐国的公室提出了一些休战结盟的难处,而新兴势力的代表陈文子却说:“晋、楚已同意了,我们怎么反对呢?现在若不应允,齐国诸侯中还有什么威信呢?”于是齐国也同意了。后来向戌向秦国和各个小国通报了情况,大家也都同意了弭兵的主张。于是,向戌约会晋、楚、齐、秦、宋、鲁、郑、卫、曹、许、陈、蔡、朱、腾14国,于当年夏天在宋国召开了规模盛大的弭兵会议,终于达到了息兵休战的目的,使中原地区出现了暂时的缓和。
(《左传》原文: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今尹子木,欲揖诸侯之兵以为名。如(入)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于日:“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蠢,小国之大畜也。将或饵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入)楚,楚亦许之,如(入)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日:“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
可以说,向戌此举,其功勋不亚于后世“止秦攻赵”的苏代。再一次有力的证明了,纵横家们并非单纯如儒者所说“幽险诡秘,势利倾夺,一言成蹊”,也有“止戈散马,鼎鼐调和”的一面。
当然,使弭兵大会顺利召开,并非向戌一人所能,更重要的是中原地区的发展形势已造成了弭兵休战的客观基础。
首先,晋、楚两国在长期的争霸战争中,国力消耗很大,谁都难以毕其功于一役,若再打下去很可能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次,晋、楚之间互相褫夺,令华夏大地千疮百孔,让劳动人民不堪其负,同时也损伤了中原中小国家贵族们的切身利益。他们都已厌恶这场争霸战争,强烈要求一个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此外,随着当时政治形势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历史变革,即:各诸侯国的体制已由“王者独掌”开始向“虚君共治”方面转化。国君逐渐失去了政治、经济、军事上的领导地位,取而代之的是世家大族颐指气使、趾高气昂、伪托圣命。由于朝堂之上并没有一个能够“口衔天宪,弹压百官”的权臣,而是呈现“多极并存”的态势,所以卿、大夫忙于在国内发展势力,进行争权斗争,以便掌握大局,故无暇外顾。这种情况在晋国表现得特别明显,公元前六世纪中叶,晋国的大权已经逐渐为韩、赵、魏、范、中行、智等几家所操纵,晋国的国君多是无能的庸人,而成为卿、大夫的傀儡。韩、赵、魏、范、中行、智等卿大夫集团不断进行着斗争,谁都希望攻灭对方,控制晋国。晋国的国君到了“令不能行,禁不能止”的地步。楚国的内部形势虽不象晋国那么突出,但王权也在衰微之中。还有,吴国的兴起,已给楚国的边陲造成了很大威胁,楚国不得不调转枪口,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防御吴国上面。向戌敏锐地看清了形势所发生的诸种变化,及时抓住了有利的时机,可以说是促成这次弭兵停战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
所以我们学习《鬼谷子》,也要和向戌一样,学会谋势、借势、用势,不能思想简单的认为单凭口舌之利就可以在众多利益集团之间周旋较量。
鬼谷子所谓的“斗郄”,是当两个强大的国家不和时,使他们相争的策略。客卿造向穰侯魏冉献计,图谋令燕、齐相残,让秦国坐地分肥的故事可以为鉴。
秦国客卿造对秦国相国穰侯魏冉说:“自从秦王把陶邑封给您,至今您在秦国已经掌权好几年了。如果您能攻下齐国的话,您的封地陶邑将会变为万乘大国,诸侯将无不俯首听命,这可以同春秋时代的五霸相比啊!如不攻齐,邻国必然对陶邑虎视眈眈,从此永无宁日。所以进攻齐国,这对陶邑来说,是存亡的关键。
您如果想得到成功,为什么不派人去燕国对公孙国相说:‘即使是品格出众、智慧高超的圣人,也难以凭空创造时势,所以机会来了就不能把它放过。虞舜虽贤,如果不遇到唐尧,他也不会成为天子,汤、武虽智,如果不是遇到夏桀和商纣,他们也不会位尊九五。所以即使是万中无一的虞舜、商汤和武王,他们如果不遇到时机,也都不可能睥睨四海。现在诸侯们都要进攻齐国,这是您的大好时机啊!凭借诸侯之力,攻打敌对的齐国,既可以报复燕惠王以前的耻辱,又可以完成燕昭王未尽的功业,还可以为燕国除掉万世之害,这是燕国长远的利益所在,也是您建成大名的良好时机。《尚书》上说:做好事要愈多愈好,除祸害要愈彻底愈好。吴国不乘势灭掉越国,越国反而灭了吴国;齐国不乘势灭掉燕国,燕国反而几乎灭了齐国。齐国几乎被燕国所灭,吴国终于被越国灭掉,这都是因为除害不彻底的缘故。
您如果不乘此时机完成您的功业,除掉您的祸害,一旦秦国里的亲齐派惑乱圣听,让秦王改弦更张,而与齐国联合,您的敌对势力就更加强大了。届时,您将以一敌二,悔之晚矣。如果您动员燕国的兵力,马上消灭齐国,诸侯也一定会像报杀父之仇、灭子之恨那样,争先恐后地响应您的行动。如果真正能够灭掉齐国,我们将把黄河以南一带作为您的封地,您就可以趁势图取中原,并与陶邑为邻,永世没有祸患,希望您一心一意地进攻齐国吧,不要有其他什么想法了。’”
(《战国策·秦策三》原文:秦客卿造谓穰侯曰:“秦封君以陶,藉君天下数年矣。攻齐之事成,陶为万乘,长小国,率以朝,天下必听,五伯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而莫之据也。故攻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于成之,何不使人谓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至而弗失。舜虽贤,不遇尧也不得为天子;汤、武虽贤,不当桀、纣不王;故以舜、汤、武之贤,不遭时,不得帝王。令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已。因天下之力,伐仇国之齐,报惠王之耻,成昭王之功,除万世之害,此燕之长利,而君之大名也。《书》云,树德莫如滋,除害莫如尽。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不亡燕,燕故亡齐。齐亡于燕,吴亡于越,此除疾不尽也。以非此时也成君之功,除君之害,秦卒有他事而从齐,齐、秦合,其仇君必深矣。挟君之仇以诛于燕,后虽悔之,不可得也矣。君悉燕兵而疾僭之,天下之从君也,若报父子之仇。诚能亡齐,封君于河南,为万乘,达除于中国,南与陶为邻,世世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无他虑也。’”)
其四是“缀去”。鬼谷子所谓的“缀去”,是指对于即将离开自己的俊杰,要放下身段,说出言辞恳切、真心挽留的话,以换取其倾心相助。《战国策-卷十六》中的“苏秦之楚”、《史记·滑稽列传》中的“西门豹治邺”都从侧面反映出了君主礼贤下士、求才若渴之诚。
苏秦曾到楚国去游说,足足等了三天,才能得见天颜。苏秦心生怨怼,没聊几句,就要告辞。楚王说:“我听先生的指教就像听到古代贤人的教诲一样,现在先生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见我,难道竟无意盘桓几日,现在就急着走?”苏秦回答说:“楚国的粮食比珠玉还珍贵,柴草比桂木还稀罕,掌管进谏的人像鬼魂一样难以相遇,大王像天帝一样不见首尾。现在我好比吃着珠玉,烧着桂木,通过鬼魂来会见天帝。我怎么能够不走呢?”楚王说:“居于深宫,不达外事,是寡人的罪过之一;侍从桀骜,款待简慢,是寡人的罪过之二;不察于细,疏于礼遇,是寡人的罪过之三。请先生在客馆住下,我接受教训了。”
于是,苏秦才献上合纵的战略。
西门豹治邺,清廉自守,不谋私利,执政为民,可对魏文侯身边的近臣却很随意,君主左右的人就联合起来,说西门豹的坏话。任官一年后,西门豹去首都汇报工作时,魏文侯要收回西门豹的印信,西门豹说:“我过去不知道如何治理地方,现在知道了,请大王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再治不好,愿意接受腰斩、弃市等罪行。”魏文侯听西门豹说的实在,不忍心收回印信,就再给他一年时间。这次西门豹上任后就加紧搜刮百姓,以便贿赂魏文侯左右的人。一年之后,西门豹再去汇报工作,魏文侯亲自出来迎接他,并向他致谢。西门豹说:“往年我替君主治理地方,君主要收回印信,今年我替您的左右治理地方,君主却向我致谢,我不能再治理下去了,请允许我辞职。”魏文侯听了这句话,幡然醒悟,说:“过去我不了解你,现在了解了,请你继续替我治邺,寡人将不再听信近人的谗言!”于是西门豹竭力辅佐魏文侯,使魏国几乎能够称霸。
其五是“却语”。却语是指暗中观察他人的短处和破绽,一旦获悉,便以之为据,加以敲打,“威胁”过后,立刻自毁“利剑”的处世技巧。
近人徐若英所编私著《残荷斋录》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河南学政何金寿的门生张铁涯高中进士之后,授任河间知府。初到沧州,他意气风发,难掩轩轩甚得之态,扬言要编书立名,邀集当地秀才、贡生八十一人,共襄盛举。文稿既成,名曰《芹草七章》。付梓之前,将其挂于东门之上,说:“愿比《吕览》,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
这时,当地有名的讼师李达旺居然不揣冒昧,星夜往赴府衙“道贺”,并送上黄金玉璧。
张铁涯半推半就道:“李状师太客气了!”
李达旺道:“知府大人有意明彰教化,出书育人,本是好事。怎奈参与编修的人实在太多,难免良莠不齐,如此一来,《芹草七章》就变得白璧微瑕。”
张铁涯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达旺道:“学生只是大概读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发现的纰漏就有二十处之多。倘若一字千金,大人就是赔光家底也力所不及啊!”说着,将书中的错误逐一批示。
张铁涯面色铁青,语气却低沉了不少,道:“承蒙指教,不胜感激!”
李达旺道:“人的精力总是有限,出些纰漏也情有可原。最要命的是,这书中暗藏‘反清复明’之语,不可不慎。”
张铁涯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
李达旺道:“书中有‘晨作轻寒晚作阴,忧怆不觉春已深。飘茵有泪沾风雨,寒鸦无情自古今’四句。”
张铁涯道:“那又如何?”
李达旺道:“这四句是化用自《壬戊清明作》。原句是‘朝作轻寒暮作阴,愁中不觉已春深。落花有泪因风雨,啼鸟无情自古今。’后面还有四句:‘故国江山徒梦寐,中华人物又销沉。龙蛇四海归无所,寒食年年怆客心’。大人可知原作者是谁?”
张铁涯思忖片刻,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是屈大均!”
李达旺道:“《屈沱五书》在雍、乾两朝就被列为禁书,屈大均本人更是被斥为‘南明余孽’,您手下的人就是再旁征博引,也不该不加辨别啊!”
张铁涯问道:“你想怎么样?”
李达旺随即将录有《芹草七章》纰漏和“反辞”的稿纸撕毁,道:“并不想如何。小人早年间也曾中过探花,一心想为朝廷出力,只是报国无门而已!”
半月之后,吏部下达批文,令李达旺左迁按察司知事,正八品。
徐若英老师在这则故事下面作注:“旺虽携胁讨荣,腹有鳞甲,骛遝诡谲,然所遇非恣刻暴戾之徒、总辔扬鞭之辈,故能苟免。”意思是“却语”之技,行之极险,不可妄发。假若火候掌握的不到家,或是遇见了地痞流氓、枭雄恶霸,不免一死。
其六是摄心。鬼谷子所谓的“摄心”,是指用褒奖或教化的手段收揽人心。
满清入关以后,经过顺治、康熙、雍正三代的百年统治,国家逐渐步入安定和富强。但是在湖北、四川、陕西、河南、甘肃五省中的一些偏僻地区,仍不时发生较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此刻,荣登大宝的乾隆发现,为了巩固朝廷统治,需要把儒学全面贯彻,那就要求他在朝野强化纲常,重节义,明廉耻。
为了缓和满汉矛盾,乾隆的第一步是想方设法树立正面的前朝忠臣形象。他命朝野大面积搜集前朝与清作战被俘被杀的臣民,经筛选确认,赐其中26人专谥;人通谥“忠烈”,如张煌言;人通谥“忠节”,如钱肃乐、沈宸余;人通谥“烈愍”,如王栩、张名扬;人通谥“节愍”,如黄斌卿;此外还有个职官,个士民与各地忠义祠立牌位祭祀。
这其中,尤以对史可法的评价最为突出,他在《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中说:“至若史可法之支撑残局、力矢孤忠,终蹈一死以殉;又如刘宗周、黄道周等之立朝謇谔、抵触佥壬,及遭际时艰,临危授命:均足称一代完人,为褒扬所当及。史可法节秉清刚,心存干济,危颠难救,正直不回。”
乾隆的第二步是痛诋前朝叛臣。公元年,清朝国史馆奉命编修《国史列传》,乾隆特地关照,将钱谦益、周亮工、唐通等人列入《贰臣传》乙编,《贰臣传》还附有《逆臣传》四卷35人。前三卷是吴三桂和他的高级文武以及响应“三番叛乱”者,第四卷乃是降而复叛的重要官员,如姜瓖、李成栋、刘泽清。
此举一出,江南士子纷纷作议说:“以前钱谦益这类察时投机之人被抬举的太高,史可法这类忠贞不二的人反而被蔑为逆贼,这是让百姓学习见风使舵而放弃礼义廉耻。现在陛下重修《国史》,不问权谋伎俩之巧拙,惟务道德品质之高低,这是明君圣主的风范啊!”
最后是“守义”。鬼谷子所谓的“守义”,是指对那些道德成就极高、在社会享有盛名的贤达以及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不能施用欺诈之术,而应该秉持“仁义诚信”的原则对待他们,否则自己很有可能身败名裂。《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晋文公的做法可以诠释此理。
晋文公攻打原国时,携带了十天的粮食,于是和朝中威名素著的文武大臣约定:无论成败,必在十天内收兵。期限过后,却没有攻下原国,文公便下令鸣金收兵。有个从原国都城中叛逃的文士劝谏说:“经过您的昼夜猛攻,原国已经支持不住,再有三天就唾手可得。”群臣近侍也都进谏说:“原国之内已经粮食枯竭,守城将士也都力量耗尽,此时此刻不可轻退。”晋文公说:“圣人说‘小信诚,则大信立。’我当初已经和攻城的忠臣良将们约好了,不能背弃诺言。否则信用破产,以后何以经国纬政?”于是引兵暂去。原国人闻知此事后说:“晋文公一诺千金,宁可放弃即将到手的利益也不失信于朝堂,可以作为乱世中的依靠。”就向晋文公投降了。卫国人闻知此事后说:“见利思义,明主之经!”随后也投降了晋文公。孔子听到后记下来说:“攻原而得卫者,信也。”
“李悝谩两和”则是一个反面教材。李悝初任将帅之时,唯恐手下的将士不尽心守备,于是欺骗大家说:“《经》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小心地警惕敌人,他们就要来袭击你们啦。”像这样的警告说了好多次,但敌人却没有来。左右壁垒的军队都松懈了下来,不再相信李悝。过了几个月,秦人前来袭击他们,打起来后,几乎消灭李悝全军,这就是妄用权诈的祸害。
所以古圣说:权术就像无坚不摧的利剑,使用不得其法就会自伤己身。确实如此!
丹阳论道,各大公众平台同名,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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