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依然还是苍蝇麟开祥趾
眉公言:苍蝇附骥,捷则捷矣,难辞处后之羞。茑萝依松,高则高矣,未免仰扳之耻。所以君子宁以风霜自挟,毋为鱼鸟亲人。
苍蝇依附在马的尾巴上,速度固然快极了,但却洗不去黏在马屁股后面的羞愧;茑萝绕着松树生长,固然可以爬得很高,但也免不了攀附依赖的耻辱。所以,君子宁愿挟风霜以自励,也不要像缸中鱼、笼中鸟一般,涎着脸亲附于人。
蝇附骥尾,一去千里,不过是个逐臭之夫,马尾一挥,性命尚且难保,又有何益?茑萝依松,爬得再高,到底是个没有脊梁的东西,虽能低头看人,心却低贱,众人嘴里虽然不说,心中却十分明白。
苍蝇毕竟还是苍蝇,即使是千里马尾巴上的苍蝇也改变不了它的原有属性。藤萝爬得再高,也无法自立于天地之间。世上如苍蝇和藤萝的人乏善可陈却风光无限大有人在。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归根结底,在于做人根本的丧失。因为有高高在上的上级,必然有趋炎附势的下级。
不同于苍蝇和藤萝一般的人,君子立身处世,不在地位的高低,不在富贵荣华,而在自立与否。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言:“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即使身处风霜之中,也不可成为缸鱼笼鸟,避于人下,因为那已完全失去作为一个人的真性情,连最基本的一点人格也化为逐臭和低贱的奴性了。如此看来,还有谁愿意做马尾巴上的苍蝇和无法自立的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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